幽寂的山林,在夜色下仿若一头沉睡的巨兽。
这里是金阳平原北界,山岭高耸入云,悬崖峭壁如刀削斧凿。
深冬的林地白雪皑皑,气候寒冷异常。
少年头蓬松,衣衫褴褛,跌跌撞撞在林间行进。
他的眸子时浑时亮,身上脸上多处伤口,一路到此地,不知与多少妖兽厮杀。
但是此时他背后的一道伤口,让他无法继续前行,扶着树干,视线模糊,终于倒地不起。
那伤口很怪,咧开如婴儿嘴,不断有绿色脓液流出,腥臭无比。
翌日。
阳光折射进来,斑驳6离。
少年自床上醒来,现这是一间虽然简单却不粗陋的小木屋。屋内并不算一尘不染,墙上挂着铁胎弓和一把锈迹斑斑的砍刀,旁边居然吊着一束干红辣椒。
很有生活气息的地方。
“你醒啦?”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身材高瘦,模样忠厚的十六七岁少年走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粥。
片刻后,床上少年起身吃饭,才知道是少年的家人进山打猎,无意中救下他。
“我叫黄振南,你咧?”少年举手投足间,带着淳朴自然的气息,笑的时候眼睛亮亮的。
“阿武。”受伤少年愣了一下,仔细想了想,回答道。
“相见是有缘,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黄振南爽朗地笑着。
阿武吃过粥,起身走到门口,现外面居然一片粉红,桃花的世界。
他很吃惊,纵然意识时清时浑,他也记得,外面似乎是深冬。
黄振南看出他的惊讶,走过去与他比肩而立,充满自豪地看着外面宜人的景色,道:“这里是桃花谷黄家舍,我们世代居住在这里,很少有外人进来。这里四季如春,日日桃花盛开。”
阿武惊愕无比,点点头,再看外面。
好一个桃花谷,四周山岭遍布桃花,沐浴朝霞,宛若仙境。一条环形的清澈河流将远山和近土隔开,水面烟波浩淼,有乌篷船泛舟河面。
近处则被大片的农田和草地占据,再往远处,便是青幽幽,狼牙一般耸立的山系,将人思绪拉回现实。
这里,仍旧是在金阳平原边界。
这宜人的美景,让他心头的烦絮空虚,多少得以缓解。
……
大殿内气氛凝重,高处坐了两个老者,一胖一瘦。
胖者笑呵呵,如同弥勒佛,顶着一头银,穿着一身玄色长袍,一看便让人心生亲近感。
瘦者脸黑,是本身肤色黑,还是心情不好导致,很难说得清。
他们二人,便是崆阳宗左右护法,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除了宗主,他们是这里的最高权力者。
胖的那个叫做沈蛟龙,是右护法。他手底下有著名的刑命堂,那是一个非常特殊的组织,专司宗门内外,违规弟子的审查、处罚。
崆阳宗上下,无不对刑命堂闻之变色。右护法权力之大,可想而知。
瘦的那个,叫做谢仙逸,左护法,手底下也有一个很特殊的部门——影门。
二人之下,左右两边各有三人分坐,他们以及陈幼廷,便是著名的崆阳七子,七大长老。
尽管沈蛟龙一脸祥和地笑,可一进门,林峰还是如大山压顶,透不过气。
实力太恐怖,便是举手投足间,就能让他烟消云散。
这两人,怕是迄今为止他所见过的最强大的武者了。
“你就是林峰?”沈蛟龙笑眯眯的问。
“弟子正是林峰。”林峰执礼,陈幼廷就站在他身边,依旧沉默寡言。
“不错,是个可造之材。听说你很有炼丹的天赋,想做幼廷的弟子?我看行,呵呵……”
“哼!”谢仙逸哼了一声,“不要把话说的太早,崆阳宗的孩子们,都是一步一个脚印,扎扎实实走上来的。想要成为真传弟子,必须得经过外门、内门的洗礼。基本功不扎实,做什么都是花架子。”
“你我二人何须在此争执,让后辈们看笑话。是不是花架子,这个很简单,你们几个手底下都有得意弟子,叫上一个来,和他比试比试就知道了。”沈蛟龙淡笑道。
谢仙逸扫了一眼林峰,没有再说话。
在他眼里,林峰这样的人就是一粒尘埃,不足为道。
这时,下面六位长老中,有一个中年人站起来,躬身道:“若二位师叔不嫌弃,弟子座下倒是有块朽木,可以和他过过手。”
“就让他来!”谢仙逸拂袖道。
中年人应一声,从身上摸出一块玉牌,手指头搓了搓,灵光闪烁。不多时,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大步流星走进来。
“弟子秦孝川,见过二位护法,见过各位长老师叔。”他彬彬有礼,礼教周全。
其人更是英气勃,浑身上下散逼人的灵气,双眸炯炯有神,举手投足间,有名家风范,一进门就博得赞赏。
大家对他的态度,和对林峰,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此子是五长老座下的爱徒,在真传弟子之中排行第九,实力不弱。”陈幼廷用极低的声音对林峰道。
执礼完毕,秦孝川便静立一旁,等待吩咐。他内心是无比激动的,毕竟两位护法可不是寻常人能见到的。
当他的目光扫到林峰身上时,禁不住皱起眉头:“这小子,就是传闻中的空降弟子?看起来普普通通么。”
一身黑不溜秋的衣服,模样也不出众。至于实力,简直是可笑。他从五岁就入宗门,磕磕绊绊到如今二十年,还从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