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吃惊吗?”许是欢喜之意说出口后,夜白忽然释然起来,脸上顿时有了三分若隐若现的笑意:“莫长安,你的胆识呢?去哪儿了?”
他一边说,一边还不忘拿了帕子试图为她擦拭唇角的水珠,如此柔肠百转,看的莫长安直直吞咽口水。
“师叔,您……您老没有开玩笑罢?”她惊悚的躲过夜白的触碰,但还是不客气的夺过他手中的帕子,兀自擦嘴:“这种大事,开不得玩笑的哈。”
“莫长安,我可开过玩笑?”他道。
“开过啊!”莫长安理所应当点头,道:“师叔时常开一些冷玩笑,难道不是吗?”
夜白瞧着极为正经,可熟悉了他后,莫长安哪里不知道,他也是腹黑至极,尤其他时常一脸正色,但做出来的事情却是与之大相径庭。
夜白:“……”
本来还算是严肃且暧昧的场合,不知为何,被莫长安这般‘不识趣’的挑明之后,有些索然无味,甚至他这会儿竟是还有些……想笑?
被气的想笑?
“莫长安,我无比认真的与你说……”他终究还是深吸一口气,道:“虽然我不愿承认,也不想如此,可实实在在的,我就是对你心中欢喜,你笑起来的样子也好,你骂我时的无赖也罢,莫名的,我就对你甚是在意。”
他从不知,欢喜一个人是何种感觉,也从来不愿知悉这种感觉,他是个极度禁欲之人,二十年来不曾有过心动,无爱无恨,是他以为一生都会存着的心境。
可奇怪的是,这个唤作莫长安的小姑娘,笑起来唇边梨涡深深的小姑娘,不知何时入了他的心房,每时每刻的都叫嚣着存在,以至于临到这时,他才恍然醒悟,原来这就是情爱。
夜白的直接,到底是让莫长安微微一愣,她皱了皱眉,一时间哑然不知所措。她本想问夜白欢喜她什么,可夜白的回答如此干脆,干脆到她即便不去询问,也知道那股子无奈。
惆怅的叹了口气,她斟酌了片刻,才静静然道:“可我对师叔……没有那般心思。”
轻飘飘的几个字落下,一股子求而不得的落寞,紧紧将他包围,他极致骄傲,极致傲慢,可不知为何,即便到了这个地步……即便他是该飒然的转身离去,夜白还是挪不开腿。
“如何才能让你有那般心思?”他听到自己这样问着,几乎脱口而出,寂静却也卑微,可他不觉苦涩,仿佛只要看着她,他便心满意足。
“呃……这是个好问题。”莫长安摸了摸鼻尖,拿不准主意:“可惜……我自己也不甚知晓。”
或许,夜白的欢喜,也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令自己反感,至少在这方面,她坦诚,夜白也一样直接干脆。
两个直接干脆的人撞在一起,即便没有火花,也不至于太过难堪。
夜白见她一脸茫然,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碎发,低声道:“那便由着我来摸索,如何?”
他见过沈惜年的痴情,见过赵瑾的沦亡,见过燕黎为一个女子不要江山,所以这一刻,他明白有些爱恨,不是他想便能要的。
如今莫长安对他谈不上欢喜,虽说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但他以为,小姑娘还是年纪尚小,懵懂不知情爱,只要他牟足了劲儿去追逐,总有一天能将她俘获在怀。
想到这里,夜白顿然觉得有几分羞耻,这般心思来的莫名其妙,他忍不住去揣测,莫长安对此……该是如何想他?
本以为该是惊慌失措的小姑娘,忽然便托腮望着他,问:“师叔,我……冷静片刻,可行?”
“好,你冷静。”夜白颔首:“不过,先点几道菜,让你冷静,如何?”
他倒是怕她饿坏了,毕竟这两日她食欲很差,吃的极少,夜白一一都看在眼底。
“欸?好!”莫长安忍不住嘀咕:“师叔其实……也不算很讨厌。”
“我听到了……”夜白嘴角一抽,看她:“莫长安,你似乎从一开始便不喜我的很?”
他好歹也是子规门的传奇,虽然他不在意这些,可心中知道,那些个后辈对他甚是崇敬,就如楚辞一样,初见他便毕恭毕敬。可莫长安却截然不同,怎么与他唱反调气他,她便怎么行为。
“师叔是当真心大,回忆不起来了?”到了这个节骨眼,莫长安知道,自己是仗着夜白的欢喜,有些肆无忌惮了:“师叔从前对不住的时候,想来都是云烟了啊!”
她嘲讽一勾唇,顺势唤来了店小二,点了几道最贵的吃食,心想压榨一番这狗东西,也是乐哉……乐哉!
“我从前对不住你?”夜白思忖:“何时?”
“就五六七八年前呗。”莫长安冷哼一声,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发梢:“这样罢,师叔如是回忆的起来,我便考虑让师叔追逐着我,若是师叔回忆不起来……”
“小妮子胆儿肥了!”夜白眯了眯眸子,道:“竟是拿这件事威胁我?”
他话音一落,莫长安便觉腰间坠感消失,猛然低头的一瞬间,那满满一袋的银钱再度消失了去。
“夜白!”莫长安咬牙切齿,怒道:“你这狗东西,快把姑奶奶的钱袋子还来!”
“嗯?”夜白不温不火,挑眉道:“还威胁我吗?”
“你……你这狗东西!”莫长安起身,瞪着眼睛:“方才还说欢喜我,还说好生待我,现在就转脸偷我钱袋子,你无耻!”
她气哼哼的说着,全然忘了自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