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稳停靠在街边的马车,因那几名身形异常高大且魁梧的护卫,格外地引人注目,但相比方才在拥挤的闹市中时,怀瑾怀瑜等人的神色都已经松缓了不少,远不如方才那般的紧绷。
但虽是如此,包括那些护卫在内的众人都未放松丝毫的警惕,他们这些人的职责所在本就是保护主人的安危,即便并无危险的存在,也是不能掉以轻心的。
更何况是眼下这等非常时期,怀瑾轻轻地松了口气,抓着缰绳的手缓了缓,不时地回头向马车后张望着。
不只怀瑾有些神色间透着焦急,就连坐在车中的叶婉茹眼中也有些焦急的神色出现,但仍旧不忘抬手轻抚在呼延雪莹的肩上安抚早就迫不及待的呼延雪莹。
“怀瑾,方才那来人可是说明是李家的马车?”
问出这话时,叶婉茹的眼中有些怀疑的神色闪过。
对于方才那位小厮口中之言她是有些怀疑的,这会儿已经这个时辰了,赵诗妍作为主办人却还未赶到湖边,着实是有些失礼的。
而从前赵诗妍行事最为稳妥,尤其是礼节方面,可以说是里水不漏,从未出过差错的。
那么今日这般又是为何呢?那车中之人当真是诗妍妹妹吗?她又是被什么事拖住了手脚?
更何况……前几日的相聚,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了,总觉得诗妍妹妹与从前不太一样……这种细微的变化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诗妍成了亲了缘故。
“小的认得那人,前两日来府上送帖子的小厮便是那人,当是李家的马车错不了。”
不断回头张望的怀瑾口中连忙应了一声,且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怀瑾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不少的汗珠子。
坐在怀瑾身旁的怀瑜眉头紧拧,双眼虽紧紧地盯着车前往来的行人,双耳却不时地耸动两下,看模样似是正在细心听着马车周围的声响。
同坐车中的呼延雪莹脸上已经没了笑意,但神色间也并未流露出不满的神色来,可她的心底却已经把赵诗妍给埋怨上。
上一次的相见她对赵诗妍的印象便算不得良好,且她总觉得赵诗妍那个人心中所想并不如她面上展露出来的那般……那般真挚。
甚至她感觉到赵诗妍与她数次闲话间,都是在有意无意地试探。
试探额格其与她的关系,抑或是在试探额格其在卓阳国中的境遇是否与传闻中一般。
这样的叙话在她看来,不仅仅是带着旁敲侧击的目的,已经可以用别有用心来形容。
是以,她心中并不喜欢这位赵诗妍赵小姐,但赵诗妍之父又是叶伯伯属下一事,她却是知晓的。
这其中所牵扯之事,已经不能是闺阁女子往来一事能囊括之事,而是牵扯到了两个府第之间的往来。
因子女一事两家府上由交好闹到反目成仇的事情不是没有,虽然这种情况大都发生在姻亲之间,然而却并不能否认女子间往来,有时当真远远不如姻亲间的关系更加地可靠。
男女之间尚有姻亲关系牵连,可谓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然而女子之间的交往若是生了嫌隙便是一拍两散。
心中想到这些的呼延雪莹眼中带上了些许的凌厉,如今她这般模样看上去,颇与其父德玛加王呼延泰寿有几分的神似。
且这样的呼延雪莹看上去才更加地贴合她身为卓阳国郡主之名,且更加地不枉费她是呼延泰寿亲手教导出来的人。
呼延雪莹心思单纯,却并不痴傻,甚至因为她这份简单的心思,看人看事往往要更加地通透几分。
呼延雪莹手抬着马鞭轻轻地在掌心中拍打了几下,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若是那赵家小姐当真有害额格其之心,她不介意出手教训她!
叶婉茹和呼延雪莹心中心思各异,但所思之事却也大同小异。不同的是叶婉茹对于赵诗妍有些反常的举动还只是在怀疑期间,而呼延雪莹却已经把赵诗妍定为恶人。
“吱呀”一声马车骤停的声响,随后便听闻一道带着歉意的柔弱女声传进马车中。
马车刚刚停稳,赵诗妍便迫不及待地掀开帘幔下了马车,尚未见到人时,便率先表达了歉意。当在她看到护在马车周围身形高大的护卫时,心中稍有瑟缩,且眼中的歉意更深。
“茹姐姐、郡主殿下可久等了吧?诗妍先在这给茹姐姐和郡主殿下赔个不是了……”
手中拎着木匣子的赵诗妍带着绯红的脸上有深深的歉意浮现,如此鲁莽行径,倒当真是她思虑不周了。
尚且不提前几日叶大人府上所出的意外,偏着河阳郡主的身份便不容出现任何的闪失,否则叶大人府上便难逃其咎。
不过是她的一个临时起意,却想不到会给旁人添了这许多的麻烦,赵诗妍心中过意不去,原本有打算找人作陪的心思便有些淡了下去,且脸上歉然的神色也更加真挚了几分。
叶婉茹轻轻拍了拍呼延雪莹的手背,这才在虹玉掀开幔帐后轻步步下马车。
见到赵诗妍面色有些绯红且额头上有些许的汗珠时,便亲亲密密地拉住赵诗妍的手,口中也说起了宽慰的话。
“诗妍妹妹这是说的哪里话,原本还以为在湖边才可相见,孰不知在街头便可早早相遇,又何尝不是时机所致!”
心中揣着对赵诗妍的几分怀疑,叶婉茹并做不到相安无事,眼中的视线便直直地落在赵诗妍的脸上和眼中,想要借此看出些许的端倪来。
她始终认为,若是心中有愧,便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