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临说这话时眼中带着浓浓的讽刺之意,但脸上的神情却又好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乐的前仰后合。
乐不可支的顾清临眼中闪现出了些许的泪花,沙哑的嗓子这样肆无忌惮的大笑起来,听上去不仅不赏心悦耳,甚至有几分狰狞之意。
叶婉茹看着这样放肆狂笑的顾清临,心中却半点笑意都没有。
顾从云诋毁顾清临,却被发怒的顾言发配到了顾言的老家,这样就相当于断了顾从云的前路。
从这一点上看,从前顾从云对顾清临所做的那些事,都不及这一件事的杀伤力大,且也更能看出顾清临的行事狠绝之风。
虽然这件事可以说是顾从云自找的,可她不相信这里面顾清临会真的不动手脚,更何况有时候,不说话的人却比会说的人要更能打动人心,或者说是博得同情。
一个素来沉默寡语、一个不断的挑拨离间,关键时候谁的可信度更大一些呢?
更何况相当于一鸣惊人的顾清临对比一向中规中矩的顾从云来说,虽然前者更加难管束一些,但同时存在的可能性也更大。
何况顾从云所说之事又涉及到鬼神之说,可不就是荒谬之极吗!
孰轻孰重,顾言又不是痴愚之人,自是分得清的。
“是吗?如此说来……”
“婉儿你说,顾从云他是不是狗……门缝里看人?”
又一次,叶婉茹和顾清临几乎同时开口说话,同样的依旧是,叶婉茹口中想要讽刺的话语没说出口,依然被有些强横的顾清临打断。
同时,顾清临说话时看到叶婉茹被抢了话脸色有些发沉,到了嘴边的话最后又像舌头打结了一样,换了另一种委婉一些的说法。
狗眼看人低么?
叶婉茹请哼了一声,漆黑的眸子带着冷意看着顾清临,对于顾清临口中有些埋怨的话语并不理会。
且若不是她坐在这里,只怕她也是被顾清临归类到顾从云那一类“狗眼看人低”的人群里的。
“顾公子与你兄长之间的……”
“不过话说回来,婉儿还是很关心在下的,顾某心中深感熨帖啊!不然连岳山城是顾某的老家所在,婉儿又怎么会知道的一清二楚呢?”
不等叶婉茹把话说完,顾清临再一次截断叶婉茹的话,他的脸上带着点得意的笑容,泛着些血丝的双眼紧紧地盯在叶婉茹的脸上,说出口的话也比方才温柔低沉许多。
顾清临本就因染上风寒而声音有些沙哑,加上他现在刻意将声音放的低缓,像是在叶婉茹耳边轻语低喃一样。
叶婉茹像是没有感受到也没有看到顾清临这般故作出来的情意绵绵一样,面色较刚才还要冷了几分。
她发现她每一次想要讥讽顾清临的时候,顾清临的声音总会大过她,并且脸上还带着一股不由分说的气势。
数次接连被打断,让她心中好不容易才压下的火气和残存的那一点耐心也消耗殆尽。
“啪!”的一声轻响,叶婉茹手掌拍在了面前的桌案上。
这一下声音并不算太大,但却震的顾清临登时便怔愣下来,模样有些呆傻地看看叶婉茹,随后目光又缓缓移动到叶婉茹的手上。
随后,顾清临眼中的怔愣便化成了笑意,紧接着便哈哈大笑起来。
叶婉茹手掌下垫着一方锦帕,这也是防止她掌握不好力度拍痛了手心。
对于顾清临这样近乎嘲弄的笑声,叶婉茹坐在那里冷眼看着,但心中却觉得手掌拍在桌子上带来的威慑力远比大吼大叫要有效。
难怪总是能见到轩帝面带愠怒时,便会大力的拍击桌案,这声音确实能够震慑人心,就连顾清临这样惯于装模作样的人,不也是被吓得瞬间失神了吗?
“好像说了这么久,顾公子始终没有说到有用的东西,看来是我高估了顾公子。”
“想来顾公子也不过与我一样,对此事都是一无所知罢了!既然不知道,又何必做出这副讳莫如深的模样呢?”
叶婉茹脸上的冷意已经褪去,微垂的眼眸中带着一些狡黠,说罢后轻叹了一声。
“唉,顾公子今日兜圈子兜的可是够久了,只怕这会子功夫,都够去外面街市上转一圈了……再远,只怕又要绕到皇宫重地了,不知道顾公子的目的地是哪?”
“哎,婉儿你何尝又不是呢?我在兜圈子,你又哪里有心平气和的与我说过话?”
“我不过是抱怨几句,便换来婉儿你的冷嘲热讽,我就是病人一个,婉儿不仅半点关怀都没有,又怎么能叫我心中熨帖啊!”
顾清临脸上的笑意彻底散去,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眼睛却不正眼看叶婉茹,只偷偷地抬眼瞄一眼。
叶婉茹面色平静地看着顾清临的脸,想要辨别出他这句话的真与假,但努力了一会儿后发现只是徒劳。
她已经不只一次的想要从顾清临脸上看出些什么,但每次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就好像这人带着一层假面,将他的真是想法全都掩藏在这张假面之下,是不容窥探的。
“顾清临你到底想干什么?叶府出了这样的事情并没有完全的解决掉,前天夜里又是你临危受命主审这一案件,现在盯着我们叶府和你们顾府的眼睛不会少,你可知道今日我们相见,旁人会怎样想?”
“还能怎么想?不过是以为二殿下闵柏淳这次倒霉是我们两家联手,或是我们二人联手做下的陷阱罢了!”
顾清临满脸的毫不在乎,语气中带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