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只在心中过了一遍,顾清临就算心头有再多的疑惑也只能埋在心中,却不会问出口来。
且不说依照他对柏衍的了解,他断然不会做出与兄嫂有染这般龌龊的事情,就算是真有,闵柏涵也不会这般不顾体面的宣之于口。
况且是闵柏涵授意他的侧妃也未可知,但若真是这般的话岂不是有些多此一举?
不管如何,这消息毕竟是从瑞王府中传出去的,若是轩帝真想追究的话,闵柏涵又岂能脱得了干系,难不成他还能将侧妃推出去顶罪不成?
闵柏涵的侧妃……,他在脑中想了许久却也没忆起是何人,他抬眼扫视了一圈这书房内的摆设,试图找出有关这位侧妃有关的线索。
猛地他心中灵光闪现,闵柏涵的正妃是工部尚书郑端的嫡长女,侧妃是郑端的嫡二女,那件事情发生以后京中甚至一度用“肥水不流外人田”来暗喻此事。
毕竟满金陵上下也找不出像郑端这般将两位嫡女都嫁给一位皇子的事情,可见郑端对于闵柏涵能登上太子之位,甚至是至尊之位有多大的信心。
不过顾清临瞬间便又联想到了另一件事,闵柏涵早已经过了而立之年,后院的女人们也不在少数,但膝下却仍旧尚无子嗣。
像他这般年纪的又不是清心寡欲之人,子息应该极为丰厚才是,怎么会落得仍旧尚无子嗣呢?
莫非是后院中的女人们都王妃郑风华动了手脚生不出个一男半女?但若是这般的话,郑风华应该早就儿女绕膝,何至于像现在这般。
想到这里,顾清临眼中带着探究的看了一眼相对而坐的闵柏涵,事情出在闵柏涵身上也是极有可能的。
若真是这样,将来闵柏涵是如何也不会坐上那个位子的,毕竟朝臣们是不会允许一位身有隐疾之人去继承大统。
且他观闵柏涵的模样,似是对自身的症结所在毫不知情一般。
顾清临瞥了一眼窗外,竟然不知不觉间已经燃起了数座灯盏,远远挂在天幕上的如钩新月半遮半掩在一片暗色云朵中。
让他始料未及的是,这大半日来听的最多的却是闵柏涵的雄心壮志,而对于如何解决眼下的困境之计闵柏涵竟然未言语半分。
难不成闵柏涵自己已经有了计策不成?
“既如此,清临就先恭祝殿下心愿即成。”坐在那里没动的顾清临对着闵柏涵微微一拱手。
然而闵柏涵的脸上却丝毫未见喜色,眉头微微隆起,似是有什么解不开的心事一般,听见顾清临这话,也只是微微咧嘴苦笑了一下。
看见闵柏涵的这番神情,顾清临心中绕了个圈,怕是这瑞王侧妃郑荷华还当真是与柏衍有什么瓜葛,若不然闵柏涵不会露出这般的神色来。
但有关王爷家事,就不是他一个谋臣能伸手掺和的了。
“今日请顾先生来还有一事。距离解禁之期已经为之不远,这段时日本王打算安心的在府中修身养性,毕竟如今之际可谓是多事之秋啊!”
“老三的事情定然会在父皇心头压着一股火气,若是这个时候本王再迎头而上,不管出于为何,只怕本王都会成为承受天子之怒的无辜之人。”
“是以,本王想避过这段风头再筹划其他,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这话有些出乎顾清临的意料,但反观现如今行事作风有了极大改进的闵柏涵,似是又在情理之中。
“殿下所言极是,清临也正有此意。”
“毕竟若是这个时候强行让陛下收回成命解开殿下的禁足,不仅有损陛下的颜面,更有伤殿下与陛下之间的父子和气,且瑾瑜王爷的事情还尚未有定论,实在不易再生事端。”
重新将笑容挂在脸上的闵柏涵站起身来,脚步略有跌撞地走到顾清临身边,伸手拍了拍顾清临的肩膀,口中赞了一声。
“先生果然是先生,思虑的如此周全。”
“若不是有先生能宽慰吾这大半日,只怕吾心中的郁结之气尚不能舒,与先生畅谈大半日令吾有茅塞顿开之感,实是获益匪浅。”
“这段时日就有劳先生替吾另作谋划了,且另有一事也要劳烦先生多多费心了。”
说着,闵柏涵便对着顾清临郑重其事的颔首揖礼。
顾清临同样站起身来,收起脸上的浅笑后对着闵柏涵微微一颔首揖礼。
“殿下客气了,这不过都是清临的分内之事,况且能得殿下这般信任,是吾之幸。”
见到如此这般的顾清临,脸上的满意笑容越发的大,从袖笼中拿出一方折叠齐整的纸张递到了顾清临的手中。
“这里有一份名单,是吾这段时日搜寻整理出的人员,都是有些武艺根基的,先生大可放心用。标注着记号的名字吾还尚未确认他们是否身家清白,还要有劳先生多多费心了。”
接过纸张的顾清临并未迫不及待的将其打开,而是颇有些小心谨慎的将其放在了怀中。
看来闵柏涵对于私下组建王府卫队一事筹谋已久,远不是如他所言的那般临时起意,更有闵柏涵虽然被禁足在府,但手中仍旧有一股自己尚未知晓的力量能在暗中为其谋事。
而这份所谓筛选出来的人员名单中,只怕闵柏涵的自己人也不会在少数,看来闵柏涵的防备之心也并未完全消除。
如此一来,他倒是还要花些功夫和心思将这些不露痕迹的全部剔除,才能将这股势力全部的为他自己所用,而非是为瑞王所用。
“还请殿下放心,事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