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婉茹的口气虽说不上是气急败坏,但可见她心中是十分恼火的,就连掩饰都已经不愿。
对此虹玉也颇有怨念,但亦是别无他法,毕竟她也盼着城南略卖人一案早日结案,也能让那些姑娘们早日脱离苦海。
这回叶婉茹并没有去观荷亭招待“顾清临”,毕竟那里离她的卧房距离稍远,且临近水塘正是蚊虫肆虐的时候。
选了离卧房不远处的小花厅,叶婉茹便坐在那里等着“顾清临”的再次登门造访。
消暑的冰缸刚刚抬进来,叶婉茹这才觉得心头的燥火消下去些许,拿在手中的游记接连翻了几页,她却始终静不下心来,更觉心烦气躁。
候在外间的虹玉看出叶婉茹的烦躁,忙拉着怀瑾的衣袖,小声地嘀咕起来。
“怀瑾,你去看看,怎得还不来,不会是在哪睡着了吧?”
怀瑾低头瞄了一眼被虹玉拉扯的袖口,脸上不禁有一抹似是醉酒的酡红升起,脸上也带了点笑,口中却有些幸灾乐祸。
“急什么,不来正好,再等上片刻若是他还不来,你正好伺候小姐去安寝,那人谁在路上自有巡夜的士兵去管,你又何必操心。”
虹玉像是有些被说动了般,眼中露出些许的狡黠来,脸上的笑也带了几分不怀好意,然而转眼间却听她又轻叹了一声。
“若是被巡夜的士兵捡到还好,若是被恶人给盯上了,那顾公子岂不是凶多吉少?顾公子……死了也怪可惜的,更何况他要当真有要紧事方才忘了跟小姐说,不是耽误了正事……”
“可惜?你没听过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吗?就顾公子那样的人,不说长命百岁,也不是早亡的面相!”
怀瑾冷言讥讽了一声,随后便紧紧地抿起了嘴角,有些懊恼地朝着里间看了一眼。
而这时虹玉也觉出怀瑾这话中的不妥来,虽说怀瑾是无心之言,但这话毕竟不合时宜,当下便有些恼怒怀瑾嘴上没把门的。
“就你嘴快!”
虹玉嗔怪地看了怀瑾一眼,脚也往怀瑾的脚上跺去。
怀瑾也不躲,生生受了虹玉一脚,却也不再说话,只有些懊恼地站在那里。
虹玉舒了口气偷偷往里间又瞄了一眼,见叶婉茹正捧着手中的书看,这才放下心来。
幸好方才她和怀瑾说话的声音不大,否则岂不是要伤了小姐的心……
段恒毅自是不知他已经被叶婉茹主仆三人给埋怨上了,只骑着马一路朝着叶府狂奔,中途又碰上一队巡逻卫队,解释了一番这才得以脱身,同时却也耽搁了些许功夫。
好在城南一案如今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对于大晚上他还在街上一事,巡逻卫队倒也没有为难。
只是他冒夜前往叶府一事,如何也是躲避不了轩帝的
看着近在咫尺的府门,段恒毅长舒了一口气,这才下马走向那道角门。
不等他拉起铜环叩响门扉,便听门里一道声音响起,“来人可是小顾大人?”
段恒毅稍稍感到有些意外,但随后便却了然,定然是婉儿吩咐了下来,这才命人在此等候。
想到叶婉茹会如此重视,段恒毅消沉的心中便忍不住有些雀跃起来,虽婉儿是为了他口中的要事才会如此对待,但总归是因为他这个人不是?
“正是。”
“小顾大人快请进,我家小姐得了消息就吩咐了小的在此等候。”
段恒毅进到府里,听着身后小厮落锁的声音,不知怎的,心中偏偏生出一种前来私会心上人的想法……
对于自己会冒出这种想法,段恒毅也颇感无奈,但心中却是倍感愉悦。
孰不知他这般又是摇头又是笑的模样,落在小厮的眼中却俨然是醉鬼的行径,否则一个神智清明之人,又怎么会行径异常?
怀瑾看了一眼踱步走来的“顾清临”而后快步走到里间,对着已经静下心来看书的叶婉茹轻道一句:“禀报小姐,顾公子到了。”
叶婉茹略一颔首,便合起了手中的这本游记。
段恒毅神色坦然地从虹玉和怀瑾二人满怀怨念的目光下,缓缓走进花厅,见到叶婉茹飞过来的凌厉一眼后,他心中方才所想的“私会”心思却是淡了不少。
“冒夜来访多有失礼之处,还望婉儿莫要与某计较才是。事急从权,某也是别无他法,且更是不敢耽搁片刻。”
来人步履稳健眉目清明,且又神色坦荡,说起话来更是有礼有节,让人挑不出半点错处来。
却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让叶婉茹心中更是恼火不已。
他的步履稳健又哪里又半分醉意?且面上一片和煦,更是瞧不出半点焦急之色,若当真如他所言那般,遗忘了要事,合该神色有异才是……
叶婉茹心中对于“顾清临”的所作所为不满,自是不愿笑脸相迎与其虚与委蛇,当下便冷脸讥讽起来。
“顾公子莫不是当真已经迟暮之年?否则又怎会如此糊涂忘了要事!”
“呵呵,婉儿所言极是,但某就算是迟暮之年老糊涂了,却也独独不会忘了婉儿。”
段恒毅也不在乎叶婉茹出言讥讽于他,只笑呵呵地寻了叶婉茹下首的椅子顾自入座,眉目间虽带着清浅和煦的笑,但说出口的话却十分轻佻。
“倘若顾公子只会口出轻狂之言,那么本姑娘只能送客了,若是顾公子觉得这般礼待还不够,那么本姑娘也不介意关门放狗!”
说到这时,叶婉茹不禁转怒为笑,“恰好这几日新来的猎犬尚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