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弹落在城墙上、打在坚硬的石头上时不时引起震动，所掉落的沙子哗哗的撒在正呆在一所隐蔽房的茶桌上、洒在了沈暨的酒水里。
而他也不介意，消瘦的脸庞上睁着一双通红的眼睛，端起茶杯一股脑将已经落上一层墙灰的酒倒进肚子里。
喝完了酒，默默又倒上一杯，听着外面的轰鸣，渐渐地、双眼又覆盖上一层水雾，响起了阵亡的官兵，也想起了他在对敌之时、没料到对手打了一个埋伏，以至于一时大意之下、落入敌船的重重埋伏而遭受重大损失。
‘大意、大意了呀！只可怜吾那些水军弟兄了！’
自责的心理，自打半个月前就一直痛苦的折磨的他，使得他茶饭不思、日渐消瘦；英俊的脸形如枯槁。
当时沈暨兵败而回后，立即将此地的紧急情况上报朝庭；除此以外，有一点让他深感震惊。
与他当对手的海盗船只多的如过江之鲤、满江面都是！
再者对方的兵员操作以及训练的情况，现在想起来、与他们的官兵训练情况、服装器械等等如出一辙！
若不是他们的船杆上都挂着一面大小不一的骷髅旗，沈暨都快将它们当做另一支大明水师了！
现在回想起来、则越来越像，越像就越想，以至于脑子越来越乱，又想到阵亡的官兵遗体；搞得沈暨终日以酒消愁，打不起一丝精神来。
“提督大人，汝为何不上城墙防卫？”
随着话语声一员身穿步军提督官服，腰佩宝剑、身躯与沈暨一般高大、英俊，但脸色阴霾的年轻人带着几个人走了进来。
沈彤彪，大明应天府步军提督总兵官、暨大明提督四夷馆少卿；另外来的几个人当中有大明应天府一等游击将军沈之域；应天府一等游击将军沈之洪。
他们这几位均为沈氏家族培养的接班人，就是他们控制应天府百分之六十的兵马；在沈氏家族中举足轻重。
别看沈彤彪卖相挺不错，若要论生存技能，沈暨不仅要强于沈彤彪，在族内、凭借父母的威势，也是沈暨压沈彤彪一头，各方面都没得比；只不过武艺强于沈暨罢了。
只不过沈暨的话很少，比不过沈彤彪能说会道，只会默默地努力。
就凭借本身这一点，沈暨当上水军提督。
在当时来说，在水网纵横的应天府当上水军提督，要比步军提督来得重要，而且当上水军提督，也意味着沈暨这一脉压沈彤彪一个头，这令沈彤彪为之嫉恨。
沈彤彪原本对这个同族的兄弟就不感冒，在家族里就没少说沈暨的坏话；现在好了，沈暨的水师基本已经玩完了，这不仅遭到家族的训斥、地位一落千丈，还将他及其麾下的五百残兵赶到城墙上当守卫。
轮到沈彤彪一脉和他的步军发飙了，这不免让沈彤彪得意洋洋，但凡见到沈暨都会数落几句，心里乐开了怀。
虎落平阳被犬欺，沈暨也很无奈，加上因对前途的悲观，他的水师弟兄也不断流失；到目前为止，五百人仅剩下不到三百人！
就连他父亲为了加强沈暨手下的低级军官人数二百人，也走得差不多了；有的甚至还跑到步队里面的！
如今留下的大多是铁杆分子或是沈暨的父亲对他有恩、留下来报恩的、之恩图报的人。
“沈彤彪，你也知道敌兵炮火猛烈，上去就是送死，你不至于将吾自于险地之处吧？！”
沈暨皱着眉头说道。
“沈暨，虽说汝吾级别平等，但此城墙由吾掌管，现吾正式通知汝，率汝之兵、速上城墙防卫，若不然、后果自负！”
“知道了！”
沈暨淡淡回答道。
“沈暨、汝这是何态度？！现兄长嘱咐汝上墙乃上司对汝之重视，别不知好歹！”
沈之洪说道。
“吾说过，知－道－了！”
沈暨慢条斯理拉长嗓音说道。
“你……”
“好了兄弟，既然沈提督已经知道、吾等就不打搅了，还望汝尽快将军令附于时施，吾好上报族长得知；告辞！”
见沈之洪见状刚要发飙，沈彤彪连忙拉住他，嘱咐几句、便携同沈之洪、沈之域等离开小屋。
沈暨待他们几个离开后，脸上的从容不迫瞬间消失，盯着离开的几人背影、眼睛里那股寒光怎么也掩饰不住；再加上严肃得有些过分的脸，使得沈暨面部有一些狰狞！
就连门外走进来一个人，他也不加的掩饰，也没必要掩饰；因为这是一个水军千户，是沈暨的父亲派来水师中任职协助的，名叫沈志浩。
“提督大人，咱们……”
“唉！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啊！家族方面怎么对吾、吾并不在意，想要换吾此提督，哼哼，还得经朝廷的同意！
沈彤彪这个愚蠢的家伙、拿家族来压吾，哼、早晚部队也得被其带坏，此人无足挂齿；吾唯一莫不着头脑和担心的、是朝廷的塘报与这股海盗的由来！”
沈暨说道。
“提督大人是说塘报上讲的龙骑军的任命吗？”
沈志浩问道。
“没错，龙骑军不是朝廷的死对头吗，怎么又和解了，并且还授予那么高的官职？朱雄是皇亲国戚？身份到底是真是假？！”
沈暨疑惑不解。
“真不真、假不假，此等事情由圣上解决就行了，想必海盗之事才是提督大人期待已久之事儿！”
“对头，确实令人头痛啊！吾夜晚细细斟酌，发现有一支大明水师与吾等交战的海盗极其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