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和服的武士神色严肃,手里拿着白色的棋子刚刚落下一子。见虞渊的眼神忽的一片清明的神色,露出微妙的意外之感。
虞渊看着对面的人,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微妙的笑:“织田信长?”
刚才的他,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他是本因坊太平,一个因为家族特长而被灭满门的倒霉蛋,侥幸得以生存变成了和尚日海。
日海好不容易寻了机会准备当上国手报仇雪恨,然后走上人生巅峰。结果因技艺不佳被仇人的儿子打碎了梦想,不过好在被和自己情同亲兄弟的空海扳回了一局,他才有了一些微妙的发现机会,后来,时机成熟,他便借了些手段杀死了仇人,结果被人当成一枚弃子扔了的故事。
说起来,真的是个倒霉到不能再倒霉的倒霉蛋了。
虞渊依稀记得,他梦里的最后一个场景是安井福源给了他一条生路,让他用自己最亲近的师弟空海换取他的生。
作为本因坊太平的虞渊便真的这么做了,然后,他真的活了下来,恢复了现在的意识。
说起来,真的挺没节操的,但空海毕竟已经成为了死人,用一个死人的死来换取一个活人的生,又有什么不对呢?
见虞渊似乎已经恢复了意识,面对的武士樱色的唇瓣微微动了动,自口中吐出一个字:“对!”
说完,他不动声色地再度将视线全部转向棋盘。
虞渊打量了一下四周,棕黄色的地板,在微风中摇曳的风铃,以及平整的回廊——很大气的日式庭院,和他在梦中所见的织田家的日式庭院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便是,这里没有鹅卵石的小路,也没有小池流水,周围都是一片混沌的白,像是被浓浓的云雾笼罩起来一般。
在那片混沌的白色之中,还漂浮着一些如眼睛形状的黑色东西,它们快速游动着,时不时从虞渊的视野中闪过。
按照他的了解,目目连该是围棋师的执念渗入房屋所致,那么本体该是房屋,所以他确信这地方就是目目连的内部没错。
“目目连的执念就是你?”虞渊疑惑的眼睛再度看向织田信长。
织田信长既然能出现在这里便证明他梦中所见并非虚构,只是刚才那场梦,最具有执念的不应该是本因坊太平这个倒霉蛋吗?
整个故事,织田信长就只是个打酱油的而已吧。
“是,也不是!”织田信长毫无表情,视线依旧停留在棋盘的棋局上。
“不要和爷打哑迷,最讨厌这种模棱两可的话,不过,爷对你们的事也不感兴趣。现在,爷只有一个目的——让我出去!”虞渊脸上带了几分戾气。
“你是到现在为止,第二个这么快从日海的执念中解脱出来的人!”织田信长却不温不火,淡淡地说道,似乎完全没有在意虞渊的态度,也完全没有听见虞渊所说的话。
“第一个是谁?”虞渊瞪大了眼睛问道。
“冥界一殿判官陆陆!”织田信长看着虞渊的脸,淡淡说道。
“哦?”听见陆陆,虞渊的脸上还是免不了震惊了一下,他可没忘了那个讨厌红发老妖怪对程璟的所作所为,那家伙似乎对那招蜂引蝶的女鬼有什么想法呢!只是,想不到,竟在这个地方还能听到他的名讳。
心中想着,虞渊多少对陆陆能解了这局有些在意,他顿了顿,接着说道:“那个老妖怪,实力深不可测,岂是你们这般小妖怪就能困住的!”
“非也,列生目目连的困境世间鲜有人能破解!”织田信长沉着眸子说道,像在提醒他一般。
“这很难吗?”虞渊脸上满是不屑,至于织田信长所说的列生目目连,他也是知道的,一个围棋师的执念所形成的小妖怪是目目连,大多只是低等的小妖怪罢了,没有太大的本事。而多个围棋师的执念所形成的叫列生目目连,被困入其中,所面临的各种各样的局是一个接一个的,所以会很难走出去。
目目连和列生目目连的外形倒是相当,不过列生目目连身上的眼睛要更多一些,传闻这些眼睛能窥视人心中最阴暗的地方。
不得不说,他倒是小看了这个列生目目连,由此可见,这也便不是织田信长一人的执念了,虞渊忽的有些明白织田信长刚才所说的话了。
“难,因为本因坊太平也是日海!”织田信长的视线依旧停留在虞渊身上。
“所以他选择了死路?”虞渊站起身来,居高临下斜睨着织田信长。
“对!”
“爷没觉得用一个死人的死换一个生人的生有什么不对。”虞渊说得理直气壮。
“你和陆陆说的倒是一模一样!”织田信长的嘴角微微扯起一丝弧度,深邃的眼瞳中宛若带了一层神秘的面纱,令人捉摸不透。
“那个老妖怪竟敢抄袭爷的话,哼!”虞渊的语气显得有些不满。
织田信长没有说话,依旧不动声色地看着他。
虞渊的嘴角忽的扯起一丝弧度,望着织田信长,眯了眯眼睛:“即便织田信长选择了死路,他也没死,对吧!”
织田信长的眼神忽的愣住了:“对!”
“否则你们俩不可能成为现在的列生目目连!”不等他解释,虞渊接着说道,“所以你救了他!”
织田信长愣愣的眼神变成了错愕,随即面无表情地说道:“因为他是空海的哥哥!”
“哦?”虞渊歪着头,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
“安井福源给他的关于织田的消息都是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