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程璟肉身上原本白皙的脸庞已然像是被点燃了的红霞,红得发起烫了,鼻涕和眼泪不住地往下掉,虞渊似乎已然适应了些许,也感到有些麻木,没有那么害怕了,他一手拿着纸巾,一手拿着筷子,疯狂地吃着辣椒。
随着时间的行进,他所在的桌子上的纸巾已经堆成了一个小山丘,而盘子中的辣椒终于也算见底了。
旁边吃饭的人也渐渐变得多了起来,瞅着他着怪异的动作,脸上不免浮现出些许看戏的笑意,但终究没有人站出来搭话。
脸色最不好的还是站在门外的老板娘,每每有意无意地一眼瞥到虞渊身上,她的眉头就轻轻一蹙,略略带上了一股嫌弃之意。
但这些在虞渊的眼里,全然都是不存在的空气,他只是镇定自若地默默守着那盘让他涕泗横流的辣椒,持续地做着斗争。
终于,这看着像是失恋的人在喝酒一样的闹剧随着虞渊盘子上的最后一片红色辣椒被送入口中,虞渊猛地松了一口气,有些无力地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程璟肉身上的那片唇瓣已经全然红了,微微发肿,鼓起来一点点。
虞渊大气地从桌子上站起来:“老板,买单!”
老板娘黑沉着一张脸走了进来,看着满桌子的餐巾纸,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多少钱?”虞渊发红的眼神望着她,脸色并不怎么好。
“十四!”老板娘果断地报价。
虞渊随即从口袋中掏出一张十块,一张五块的钱,大气地拍在了桌子上,拍落了一地的餐巾纸,老板娘的脸兀自又黑了一分,但还是有些不情愿地从腰上的挎包之中掏出一个铮亮的一元硬币扔到了虞渊的手上。
虞渊随即像喝了酒一样,晃着略微有些虚浮的步子,走出了小饭馆。
望着虞渊几乎是飘出去的背影,只听得老板娘皱着眉头在后面吐槽:“这女的怕是有神经病吧!”
“你这桩生意做得亏,餐巾纸钱怕是都没能赚回来吧,哈哈哈……”她身边的几个熟客看着人终于走了,这才放心大胆地借着酒意和她开起了玩笑。
老板娘的脸色兀自更加黑了。
虞渊听到了来自身后的哄笑声,却如没听见一般,悠悠地踏着步子继续往大街的方向走去。
此时,天色已然完全暗了下来,一丝凉风吹拂下来,虞渊如获新生一般迎着风疾驰起来,那已经被辣到几乎失去知觉的嘴唇上的焦灼之感这会儿似乎才得到了一丝微妙的缓解。
跑过一段路之后,恰好是护城河上的石桥,夜色笼罩下来,整个城市的灯光闪烁和纸醉金迷越发明显。虞渊猛地停了下来,确乎觉得腹部传来一股焦灼的疼痛之感,遂皱着眉头抓着桥边的白色栏杆蹲了下来。
“哼,愚蠢的女鬼,这就是你今天这么对待爷的代价!”虞渊带着报复的快意,伏在桥栏上冷汗淋漓,他的声音也几乎在喘气,“可是为什么是爷在用你的身体在流眼泪呢,呵呵,真可笑啊!”
因为疼痛,程璟肉身上的脸色逐渐由鲜红变得苍白,他的眼角带着不知是因为吃辣椒还是因为残留的泪痕,苦笑着。
忽的,一辆红色的宾利跑车猛地在他面前停了下来。
自车上下来一个花衬衫的带着墨镜的男人,他悠悠地朝着虞渊所在的方向靠了过去:“,程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一如既往地骚包——夜天泽,虞渊不耐地微微瞅了他一眼,难受而嘶哑地说道:“怎么又是你?”
夜天泽看着自己面前那张脸上微微发肿的红唇,双眉不禁挑了挑,露出微妙的惊诧之意:“你是怎么了吗,需要我送你去医院吗?”
虞渊捂着腹部,艰难地支起身子,扶着桥栏朝着远离夜天泽的方向走出了几步远:“不必……”
还有个“了”字悬在嘴边没有发出音节来,他的眼神中忽的闪过一丝微妙的邪魅之意,随即转过身来:“好啊,送爷~我去买药!”
夜天泽的嘴角微微露出一丝笑意,朝着虞渊绅士地伸出了手臂,微微鞠躬:“荣幸之至!”
虞渊却是完全无视了他伸出来的手,径直朝着窄道下方的车走去。
夜天泽那被墨镜遮住的脸上微妙地闪过一丝尴尬之意,随即收回了手,三步并作两步走下去,为虞渊拉开了副驾驶的门。
虞渊倒也丝毫不客气,带着一丝邪魅的笑容轻车熟路地上了车。
上过药之后,虞渊这才觉得嘴唇间的焦灼疼痛感好了许多,那微微的发肿也慢慢消了下去,整个人恍若重新活过来一般。
夜天泽将车停在药店的门口:“不知程小姐接下来想去哪里呢?”
“随便吧,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吧!”虞渊拿着夜天泽车上的镜子,一个眼神也没给夜天泽,专注地关注着自己嘴唇上的情形,随便扔出了这么一句。
事实上,虞渊也确实没想过下一步去哪里,他只是不想回程璟那边罢了,这样似乎可以气一下程璟,就是这么想才临时改变主意跟着夜天泽走的,毕竟那莫名其妙的女鬼之前在意自己的肉身恨不能将自己拴在家里,虞渊如是想。
夜天泽听着微微一怔,盯着程璟看了好一会儿,这才略微了笑:“程小姐,你可真是说笑了!”
“爷~我今天心情不好,反正不想回家,你就看着哪里好玩,随便带我去玩点儿什么好玩的就好了,废话那么多干嘛!”虞渊淡淡瞥了夜天泽一眼,又是一副惯常的无理姿态。
夜慕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