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乡间的小路变得泥泞不堪,一个不小心就容易摔倒,拓久稳住了身子,从这段间隔不长的小路中坚持到了刚才还有数百米远的双层公寓中去。
说这栋双层公寓破旧,绝非信口胡来。
仅仅是在屋门外,拓久都已经可以发现这栋房屋的“年代久远”。墙面枯黄,墙皮脱落,墙角蜘蛛网遍布,昏暗潮湿,屋顶的瓦缝留有空隙,冬日的时候即使是保暖恐怕也难以做到,灰尘遍布。
用词语形容的话家徒四壁相当合适吧,而且看样子也没有人住在这里,啊,也不对,这个桥本的高中女生看样子是住在这里。
拓久看到与他同来的桥本奈奈未也走进了这层公寓,比他快了一步,在上了二楼之后就熟悉得打开了她的,应该是她的房间,随后门就啪地一声关上。
“这屋子竟然还能住人?”拓久怀疑地说道,这让他来的话,是接受不了的。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东京的豪华生活也已经过习惯了,如果让他再住进这种房屋的话,适应是能适应下来,但要说心底是否愿意的话,他肯定是会给予否定的说法的。
是要再重复一遍的,他没有海那边那位古代诗人陶渊明的伟大心境,他就只是个俗人罢了。
“难怪会想着去外面游历,住在这种地方,想要见识外界的意愿也能理解了。”拓久感叹地说道。
既然是住在这种破旧的房屋而不换条件相对舒适的公寓,理由肯定是很简单的。
家境贫穷。
她自己也说了没有出过旭川半步,到此为止的人生都是在一个地方度过,也可以推测出是没有物质能力出去的,如此的话,有着想去见识外界的想法就很正常了。
那就祝愿她成功吧,高中毕业后能顺利考到东京的大学去。
拓久在心中为她默默祝福一句,就不再思考桥本的事情,他今天来可不是为了看女高中生的。
迈着步走上了二楼,楼层叮叮咚咚,摇摇欲坠,给人随时都会坍塌的错觉,抛去这种想法,拓久到了二层过楼梯后的最右边的房间,他的父亲,就住在那里。
房间门上挂着“椎名”的牌子,这让拓久更加确信他来对了地方,因为他的母亲就姓椎名。
“哈啊…”
深吸一口气,把犹豫与畏缩都甩开。
拓久手向上,在房门上敲了几声。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屋里没有任何的动静,拓久不死心地再度敲门,依旧没有人来开门,也没有听见屋内有什么声音。
“人还没回来吗?”
拓久只能归结于自己来得太早了,他的父亲还没回来的缘故吧。
要不在这儿再等一下吧?
不过这附近也没有其他的地方可以休息,方圆几里似乎除了这栋双层公寓外就没有其它的建筑了。
是有多荒凉啊~
其实也不是那么荒凉,楼下还有不少的野猫聚集在一块,他要是觉得无聊的话,说不定也可以到楼下去撸撸猫做做铲屎官。
“你,是来找椎名伯父的吗?”正当拓久还在思索接下来该做什么的时候,从他的背后视野所不能触及的地方,清冷的女声说道。
“啊?”听到背后有人在说话,拓久立刻转身,这才发现在他后面说话的就是那个高中女生桥本,
桥本比拓久矮了一个头,所以拓久看她需要低下头去,与方才有段距离的接触不同,现在他和桥本的距离很近,也就十厘米左右,他可以清晰地看到她的模样。
少女桥本奈奈未脱下了校服,换上了朴素的米黄色衬衫和方格子长裤,身材纤细,眉清目秀,长发乌黑浓密。相比之下,她的肌肤面容确实有超越了旁人的不如说是苍白更为合适。
“呃…我是想找菅井先生的,请问他在吗?”拓久收回心思,礼貌地问着桥本。
“这儿没有菅井先生,你找错了吧?”桥本淡淡地说道。
“抱歉,是我说错了…”
“嗯?”
“因为他本命是菅井,所以我就称呼他为菅井先生了,实际上我也忘记了他现在应该和我母亲一个姓了。”拓久不好意思地解释道。
“你母亲的姓氏是?”
“就是椎名,抱歉,没说出来。”
“你…你就是…”
拓久的话似乎起了不可预知方向的效应,桥本仿佛想起了什么,嘴唇都有抖动,声音也颤抖不止。
“你是不是叫…拓久?”她试探地问道。
“嗨,我的名字是叫指原拓久,请问怎么了?”拓久疑惑地问道。
“呀…抱歉…心情都点激动了,让我平息一下。”桥本吸口气使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激动,又变回了原本的淡然模样,“你的名字真的是拓久?”
“如果你没有读音错误的话,我确实是叫拓久。”
“那没错了…”桥本小声说道,她再度确认了下来,“你真的是来找椎名伯父的吗?”
“他人不在吗?”拓久虽然很好奇这个姓氏为桥本的少女为何在听了他的名字后态度会截然转变,心情也飘忽不定,还是老实地问道。
“从某种角度来说确实是如此的吧,椎名伯父他现在人不在家里。”
不知道为什么,拓久能从桥本的语气里听到一丝…凄凉?
也许是听错了吧,拓久没有想太多。
“是去外面了吗?那大概什么时候回来呢?”拓久问道。
“也许…要很久吧?”桥本似乎有难言之隐,说话间吞吞吐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