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西郊是佛庙、道观汇聚之地,孤夜白走着走着就路过了当年收养小默默的那座无名寺,他停了下来。七年前他刚恢复没多久,经常到这寺庙里来,他这辈子不信天地,不信神佛,来这里不过是图个清净,在这里想想事情罢了,却没想到因此和小默默接下了父子缘份。

此时已是夜深人静,寺庙的大门紧闭,孤夜白一个翻身就逾墙过去,落在大佛殿前面。

也好几年没来了,这里竟还是多年前一样,除了院子里的树高了,其他的什么都没变。

孤夜白慢步进入佛殿,望着佛像尊贵的容颜,他并没有跪,只是盘腿坐在蒲团上。

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施主,是你吗?”

这声音很平静,并没有因为孤夜白的闯入而震惊。

孤夜白回头看去,见是当年那位老住持,七年过去了,老人家老了不少,只是,那双睿智的眼睛仍是炯炯有神。

“老住持好眼力。”孤夜白起身来,心下诧异着这老人家竟没有把他当贼。

“呵呵,我不是看的,我是猜的。”老住持笑道。

“如何猜?”孤夜白不解。

“我这破庙除了佛,什么都没有,不着贼的,而且,来佛前的人皆是跪拜,唯有施主一人是坐着的。”

老住持走到光亮处,孤夜白看得更清楚,他满脸的皱纹,连行动都不怎么方便了。

“施主,当年的事你可想起来了?”老住持又问,当年这年轻人忘了一些事情,就是来佛前想事情的。

“想不起了,也忘了去想了。”孤夜白淡淡道,隐着在一旁的陆长陵纳闷了,主子想什么事情呢?难不成当年还有什么事情没想起了?

主子走火入魔那一年虽然他贴身跟着,但是,说是贴身,总不能一天到晚真都寸步不离地跟着吧,他可是经常被差遣跑腿,一跑就一两天的。

“施主,想起来的也终究要忘掉,忘掉的就随它去吧。忘了的那便是无缘。”

老住持随口说着,上前将佛前的长明灯挑亮,转身来认真端详起了孤夜白。

孤夜白对佛家禅理并无兴趣,他也只是路过,神不知鬼不觉就过来了。

“夜了,不打扰了。”他说着,礼貌地作了个揖,转身便要走。

然而,老住持却唤住,“施主,你心是善心,身却是煞身,千万记住血海无边,莫要屠戮呀。”

这话?

孤夜白顿了下脚步,只是终究没有停下,随即便走了。

一出门,陆长陵就追出来,“主子,那老头说什么呢,故弄玄虚不会是要帮你算命讹钱吧?”

“佛家不算命,算命是道家的事情。”孤夜白摸了摸袖中的混血明珠,淡淡道,“怕是要劝我皈依佛门吧,多年前就劝过。”

“什么?”陆长陵一愣,随即呸了一口,回头看去,“知道我师兄是谁吗?笑话!”

顾逸的事情,孤夜白说且不动,陆长陵也只能停止一切行动,横竖等送乐安宫主出嫁回来,再收拾这帮人也都不迟。

然而,孤夜白万万没有想到皇帝竟会那么孬种,一被吓唬居然连考虑都没有直接做了决策。

此时,顾逸刚刚收到东靖皇帝的密函。

“啪!”

密函被狠狠摔在桌子上,比巴掌声还响亮,火狸小姐都吓了一跳,跟着主子那么久,面对再天大的事情,主子都非常温和平静,从来没见他发这么大的火过。

看着主子冷鸷愤怒的侧脸,火狸小姐禁不住打了几个寒颤,半晌才敢动,小心翼翼拿来密函,打开看。

而这一看,她也怒了,“狗皇帝!”

东靖皇帝来密函,说拒绝出兵西陵,而打算先出兵北阙,夺了北阙养精蓄力两三年再攻西陵。

“孤夜白昨夜在御书房等了一宿?”顾逸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得都不像是他。

“林采欣差遣桂公公来报信,那会儿属下和狗皇帝在客栈商议,幸好属下撤得快。天快亮的时候东靖皇帝才赶回去,也准时上朝,应该没谈多久。”火狸小姐如实回答。

“你的意思,不是他劝的?”顾逸冷笑了起来。

“劝是肯定会劝,但是,不至于劝狗皇帝转攻北阙,主子,陌王和静夫人救过北阙的。”火狸小姐怯怯地提醒。

“孤夜白在一天,东靖皇帝就一天不会发兵攻西陵。”顾逸的语气越发冰冷了。

“可也不会攻北阙呀!主子,狗皇帝这决策如果让陌王知晓了,他也一定会阻止,就算陌王不阻止,还有静夫人呢!”

火狸小姐急急说,最不愿意的莫过于看到主子和陌王真正反目,因为她很清楚,虽然主子执掌了光明势力,却不能以光明势力的兵力插手四国事务。北阙太弱了,至少在十年里,再也经不起任何打击,唯一的办法便是依附东靖,确切的说是依附陌王和静夫人在东靖的影响力。

顾逸陡然怒声,“阻止一次,能阻止一百次吗?长此下去,北阙只会沦为东靖的附属国,年年纳贡,我父皇见了东靖皇帝就得三跪九叩!”

“主子,你回北阙去吧,只要你回去,北阙就不会弱!”火狸小姐也激动了,主子看似书生,却满腹帝王之才,放在光明势力都还嫌小用了。

他掌管光明势力才这些个月,大刀阔斧改革,赏罚分明,下至侍从上至长老,全都对主子心服口服,再过一年,光明势力必不用依靠龙空高层的财政划拨,反倒能拥有自己的财力养兵。

唯一遗憾的是,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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