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名持棍泼皮,在凤栖梧门口围了一个圈。既没有叫嚷,也没有冲进去,毕竟凤栖梧在与江东各地豪绅贵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何况他们只是被暂时雇来这里找一个穷酸秀才的麻烦的,自然不想明目张胆地惹上凤栖梧。
凤栖梧的龟公早已经过得远远的,作为凤栖梧的龟公,这种情况他见多了。在江东,一块板砖拍下来都能砸到两三个侍郎的外甥,尚书的侄子。这些桀骜不驯惯了的公子哥,向来是谁都不服谁,在凤栖梧,仙留步这些风月之地往往是一掷千金,只为博得美人一刻**。为一个姿色上佳的花魁大打出手也不在少数,所以隔三差五就有两波人在这里械斗,那些衙役觊觎这些泼皮背后的庞然大物,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打死了也活该,这些无恶不作的泼皮多死掉一两个才好呢?
不过这些始终是上不了台面的事,所以他们背后的雇主极少露面,毕竟传出去也不光彩。当然只有一人除外,那便是手底下有着五十骑马青衣泼皮的文大少爷,不过听说这个恶评第一的纨绔头头惹了鱼贯营的校尉宋陶,被他那个江东第二富有的老爹给送到长安去了。所以这些平时都被压了一头的纨绔公子哥们,都在跃跃欲试,想要拿下这顶纨绔头头的帽子。
在十几个泼皮后方不远处,停着一辆装饰精美的马车,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听说是这楼里一个穷书生惹恼了这张家公子。”
“就是弄了一辆快散架的破马车来充场面的那位?”
“听说是就是那位死要面子的穷酸秀才,惹得了谁不好,惹到了张家的那位。没钱就没钱,弄这么辆寒碜马车,也不怕丢人现眼!”
装饰精美的马车内,一名容貌俏丽的女子有些心疼地看着对面的张陆,女子幽怨道:“哥你放心,这回妹妹我来替你出气!”
张陆嘴唇微白,捂着肚子,笑起来有些凄凉,道:“那次你闯祸不是哥给你顶着,算了吧,那小子不是一般人,别回头伯父又得抄家伙满大街追着你哥跑。”
女子微微展开紧锁的眉头,带着笑意道:“你放心,这回我雇的都是之前跟着文诚的那群人,凭他一个穷酸秀才,自然不是这群人的对手。”
张陆捂着额头,道:“徐伯父这回可真的要打死我哟!”
女子没有理会张陆,撩起帘子的一角,迫不及待地想看那秀才被一顿胖揍。
唐太保还没出来,倒是引来了不少看客,听说有位坐着一辆被一匹跛马拉着的快散架的破马车,到凤栖梧打肿脸充胖子,还惹恼了张家的公子。现在张家公子正带着人围在凤栖梧门口,正等着那位穷酸秀才出来呢。
马车内的张陆有些欲哭无泪,看着眼神幸灾乐祸的女子,更是摇摇头,之前他已经领教了一番,确定那位姓唐的绝非等闲之辈。奈何拧不过这丫头,非说要为自己出气。张陆无声地笑了笑,喃喃道:“看来今晚是躲不过一阵打了,不过也好,难得你为你哥出头一次。”
女子转过头,问了一句“什么?”
张陆摇摇头,道:“帘子撩开一些,让我也看看,难得你为我出一次气。”
女子笑了笑,把帘子撩开一半。
“太保兄弟,势头不对啊!来了这么些人,个个都带着家伙事!要不我们溜吧!”王二狗脸色有些苍白,那一脸黑麻子更加显眼。
唐太保瞥了他一眼,道:“怕什么?打不过再跑也不迟!跑不过大不了再躲进来就是了,他们胆子再大,能大到跑进来闹事?”
王二狗心里有些发怵,问道:“太保,你打过架吗?”
唐太保摇摇头,说了一句王二狗听不懂的话,“我可是省三好学生!”
王二狗用祈求的目光看着杨松,像是在哀求他好好地劝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唐太保,好汉不吃眼前亏啊!
杨松只是眯着眼笑了笑,不作回应。此时体态丰腴,胸前一对双峰仿佛要破衣而出的雪姨,扭着腰肢来到唐太保面前,道:“唐公子,您可是太师府的客卿,若是出了事,我凤栖梧可担当不起,您先歇着,我亲自打发他们走。”
唐太保笑了笑,道:“不必,若是被太师府的管家知晓了我们不战而退,岂不是丢尽了太师府的脸面?”
雪姨有些为难道:“俗话说和气生财,凤栖梧只是个做生意的地方,您看……”
唐太保反问道:“您是觉得堂堂太师府的客卿打不过那十几只小虾米咯?”
“不敢不敢。”雪姨急忙道,唐太保瞥见楼上出现一道倩影,心想自己的把柄还在这个女人手上,此时万万不可为难凤栖梧。
唐太保笑道:“雪姨,你觉得我太师府的面子能换回你凤栖梧的几条板凳?”
雪姨先是愣了一愣,然后大声道:“别说板凳,就是把整间凤栖梧给包下来,凭着太师府的面子错错有余。”
唐太保笑了笑,一方面感慨这个老鸨左右逢源的手段不简单,一方面又有些棘手,被这样一位人精一手带大的落雁儿,岂是等闲之辈?想到以后还要和这么一位捉摸不透的女人打交道,唐太保觉得有些头大。他对雪姨道:“那看在太师府的面子上,可否借您凤栖梧几条板凳使使?”
“别说借几条,就是把凤栖梧的所有桌椅都拿走,雪姨我也不带眨眼的!”
唐太保呵呵一笑,打趣道:“那叫雁儿姑娘陪唐某度一晚**,雪姨眨不眨眼?”
雪姨有些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