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诚“切”了一声,“不就是一幅字帖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本公子可是带了更贵重的礼物,比你这破字帖更能博得美人一笑。”
姑苏琼闭口不语,一来她是女儿身,自然没有资格参与到男人之间那种为博美人一笑一掷千金的豪迈,二来对两百多斤重的文诚她心里有些厌恶,无人之中,项林瑜梁城府太深,心机太重,她有意保持距离。华平安先天愚钝,长得在玉树临风,也入不了她的法眼,看来看去,也只有老好人慕容意忠让她感觉舒服些许,虽说此人身上有一股迂腐的儒生气息,但本性不坏。
谈话间,一名家丁悄悄来到项林瑜梁耳边,耳语几句后便退下,唐太保看在眼里,心里直打鼓。项林瑜梁是四人中他最忌惮的那位,不仅是因为项林家是江东四大家族之首,还因为项林瑜梁此人城府极深,一个为入仕的世子,居然跟江东一些四五品的官吏往来密切,不得不说此人实在是不简单。
只见他哈哈大笑,道:“既然大家都觉得这二字贴非凡,何不一起提笔临摹助兴,我可是听说慕容兄和姑苏妹妹写的一手好丹青。”
慕容意忠一下子便来了兴趣,大呼几声妙哉,姑苏琼只是点头应下。华平安则一直板着脸,唐太保要他这么做的,所有伸手不打笑脸人,对于江东地位最高的太师府来说,这句话得倒着来说,只要华平安不愿意做,谁敢强迫他。骠骑大将军来了也没用!
“华少爷以为如何?”项林瑜梁一脸温和地说道。
华平安会不会写字,唐太保自然不知道,但有很大程度上不会写,毕竟唐太保在华府混了一个来月。还没见过这华大少爷拿起一次笔来。白天除了吃饭就在看蚂蚁打架,累了就睡,晚上就趴在窗户上看天发呆。
唐太保赶紧咳嗽两声,华平安斜着眼,余光鄙夷地看着项林瑜梁,说了一个“滚”。
项林瑜梁一笑置之,若是仅仅因为听到这话就大发雷霆,那就不是他项林瑜梁了,而是那个只懂得鱼水之欢,脑仁还没精虫大的文大少爷了。
他目光看向华平安身后的唐太保,和颜悦色道:“不知这位先生可否为华少爷代劳啊!若是先生同意,还请先生提上一笔。”
唐太保诧异,暗自揣摩这项林瑜梁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难道他知道自己是写《扯淡贴》的人!不可能啊!自己现在这模样与一个月前那副乞丐样子大相径庭,按理说不可能被发现,就算现在福禄山站在自己面前,相信他也看不出来。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这项林瑜梁已经知道自己是华平安的教书先生,想让自己吃瘪。
唐太保皱眉,自己又不想出名,又不想吃瘪,怎么办?再让华平安喊一次滚吗?可是这项林瑜梁不让他吃亏一回,他下次还会找各种各样的理由为难自己。
只见唐太保向前一步,对项林瑜梁深深作揖,道:“那小的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希望各位不要为难小的,在此再拜。”唐太保又一次作揖,这哪里是之前那个狗仗人势,一来就掀桌子,还把酒泼到江东纨绔之首的文诚脸上的那个人。
文诚一脸坏笑,“既然先生也想来提上一笔,那文诚就在这里再设个赌局助兴如何?”
项林瑜梁心领神会,说:“说来听听。”
文诚道:“还请项林兄,慕容兄弟,姑苏妹妹还有先生,各自找间雅间临摹这字帖,让在场的文人雅客作评,看谁临摹得最像,最像者胜出,如何?”
项林瑜梁点点头,“如此甚好,不过不知这赌注是?”
“胜者可以对败者提出一个力所能及的要求,当然了,先生是华府的贵了,就算落败也是由华少爷来赔偿,如何?”
“妙哉妙哉,不过我项林瑜梁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这要求文诚你来提就行。”
文诚看了芍药一眼,舔舔嘴唇,道:“若是项林兄胜出,我只要华府那个黄衣丫鬟。”
姑苏琼皱了皱眉,并未说话,慕容意忠则作壁上观,显然他已经知道这两位是要让华府吃瘪。
芍药胆怯地躲在唐太保身后,不敢去看文诚看自己的眼神,红蔷向前一步,把芍药完全挡住。
唐太保说:“我只是华府的教书先生,名声不显,只是小人物,若是在场的人看到我临摹的字帖上署着我的名字,就算比你们三位出色,想必也没人敢选我,岂不是我华府吃亏?”
文诚忍不住哈哈大笑,浑身肉乱颤,他笑的是唐太保太不自量力。姑苏琼和慕容意忠在书法上的造诣颇深,项林瑜梁就更不用说,一手草书闻名江东已久,被美誉为江东小王庆之。
唐太保自然知道这些事,也知道这两位打的小算盘。
文诚说:“那这样,在作评前,先把名字用布条遮上,等作评完了再拆布条,如何?”
四人点头,此时姑苏琼道:“奴家觉得临摹后一个字即可,毕竟这词确实难登大雅之堂。”
项林瑜梁点头,“就依姑苏妹妹的。”
此时唐太保说:“既然要赌,文少爷不参与进来,是不是有些不妥。”
文诚哈哈一笑,“赌就赌,就是不知道先生可有把握胜出?”
唐太保微微点头,“略有把握。”
“你真的要赌,那个项林瑜梁可是有江东小王庆之的美誉,现在反悔还来得及!若是把芍药妹妹输过去了,我跟你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