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风一刀劈死一名突过盾墙的幽州军,叫道:“吴大人,危急了,咱们用罢!“
鲜血滴滴答答地在胡须上流下,吴峦喝道:“还早!各位将士,去盾,咱们跟契丹奴拼啦!“
刘大风无可奈何,叫道:“扔下盾牌,咱们拼啦!“
吴峦抢上前去,将一名奋勇攀盾而上的幽州兵刺了个穿,刘大风热血沸腾,叫道:“弟兄们,吴大人可是个书生啊,咱们比他都不如吗?!”
众军士大为愤激,扔了盾牌,登时便有十余人被箭雨射倒,吴峦左膀上也中了一箭,军士要上前来为他裹伤,被他一把推开,大叫道:“城在人在,城破人亡!”鲜血染红了上身,狠狠地扑向蜂拥而上的幽州军。
贝州军士齐声叫道:“城在人在,城破人亡!”不顾箭雨,刀枪并上,与幽州兵肉博。“飞翎队”也不再躲在暗处,纷纷持弩上前两三人一组朝城堞上猛射,发完短矢后捡起刀枪冲上城堞助战,凶狠的劲头又一次将幽州军打压下去。
看着幽州军纷纷从城头上像飞蛾扑火一样跌落下来,赵延寿转头对赵延照道:“吴峦此人的确有几分本事,当年云州阻住大汗半年,看来不是侥幸!”
赵延照道:“那卑职就让他们撤下来罢,省得死伤太重,日后不好恢复!”赵延寿点点头:“经此一战,新兵就变成老兵了,假以时日,可用于补充“铁牙”军,让咱们的王牌生生不息!“
赵延照令手下旗手挥旗,见了旗号,两名号手推出一面铜锣,“当,当,当“有节律地连敲十下,正在攻城的幽州军开始拉开云梯,缓缓退却,有几架云梯不听号令,军士还在往上攀,正在掩护的神箭手朝抗命不遵的军士一阵箭雨,几架云梯不得不带着数具刺猬一样的尸体后退了。过万人的先锋,退下来的不过七千。
城头上刘大风看得清楚,吐了一口唾沫,道:“娘的!这赵延寿真当手下的兵不是人!”
吴峦在一边任由行军大夫剪断箭杆,取下箭簇上药,冷冷道:“令进则进,令退则退,不听令者格杀勿论!这才是治军之道!”
回头喝道:“尔等准备好了吗?!”头缠白布,许久不曾出现的指挥使武天行拱手道:“我等静待吴大人命令!”他方才率秘军藏于城楼之中,不料城楼竟被石炮打垮,猝不及防之下,十余名军士受伤,自已也挂了彩。
“铁牙”军不慌不忙地走到护城河前,发一声喊,竟然一齐扔掉了盾牌,接收了先锋残留下来的二十多架云梯,推着总共八十多架云梯重又前进,贝州城上箭下如雨,不停地射倒“铁牙”军士兵,但更多的士兵目不斜视,推着云梯直抵城墙,手上和背上的刀光在太阳照耀下闪闪发光,便如一片杀气腾腾的刀海在涌动。
刘大风倚着城堞仔细观察混在“铁牙”军中的裹皮大车,心中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果然,“铁牙”军士兵将那几辆大车排成一条长蛇阵,蛇头对准了城门,而且挡在车前的士兵开始散开,推车军士一把扯开了车前牛皮,露出雪亮尖锐的镔铁车头。
“撞车!”刘大风叫道,如果说之前的攻击都是小点心,现在赵延寿要下血本,上大菜了!
吴峦一挥手,竟然大喊一声:“上盾!”刘大风一愣,竟没反应过来,吴峦再次怒吼了一声,他才手忙脚乱地喝令军士举起盾牌,抵到城堞边,“铁牙”军已将八十多架云梯牢牢钩住城头,以命博富贵的亡命军士已经开始攀登。
吴峦喝道:“武天行,是时候了!合共八十三架云梯!”身后武天行应道:“得令!”城墙走道下武天行朝一堆干柴上泼了一桶黑乎乎味道刺鼻的油状物,迎风打着了一个火折子,丢进柴堆,登时烈焰冲天,近百名军士手持松油火把,排队奔过来,将手上火把一一点燃,并奔上城头,每一名持火把军士身后都跟着两名手提木桶的同伴,跑动之间,那桶中溢出一些黑油,同样味道刺鼻。
透过盾牌的缝隙,军士们看到了张牙舞爪的“铁牙”军,也看清了他们身后的云梯位置,持木桶军士两人一组,将桶中黑油奋力朝半空中泼洒,被泼了一头一脸全身臭哄哄的“铁牙”军大声咒骂缺德的贝州军不得好死,又黑又稠的黑油顺着云梯不住地往下淌。
手持火把的军士奋不顾身地挤过盾牌,将火把往云梯上一燎,“呼”地一声,火焰猛然窜起一丈有余,顿时将巨大云梯变成了一支大火炬,密密麻麻地排在云梯上的“铁牙”军个个被烧成了火人,扑通扑通地往下掉,不断下淌的黑油带着火苗四处流动,
流到哪里,烧到哪里,贝州城下顿时一片惨叫。
由于泼得急,有一些火油泼到了盾牌上,城头上,贝州军士忙不迭将已经烧得通红的盾牌扔下城去,一些人大叫道:“水!水!”
数十名军士背了沙袋奔上城头,将满袋的沙子一下子倾倒在火源上,很快,城头数十处着火点都被扑灭。
与此同时,城墙脚下数十架一梢的小型抛石机开始发动,将一个个陶罐放在皮囊中,越过城头发射到城外,在人头涌涌的“铁牙”军身上砸碎,流出大量黑油。
武行天大叫道:“弓箭手过来!”手提一桶黑油,让弓箭手们将箭簇在油中浸一浸,而后将点燃的松明火把架在城头,弓箭手点燃了箭头,立即发箭,瞬间便有数千支带火的乱箭射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