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珠一步三回头的走了,王妍有气无力的坐在了门槛石墩上望着月亮发呆。
她以为周韶华是被事情绊住了脚没及时赶过来,所以她就一直坐在石墩上等。可她等得门童都来锁门了,依旧没看到周韶华的身影。
王妍扶着门槛磨了又磨,最后一步三回头走开的时候,还不死心的望着来路。可那里空空如也,只余凄冷的月光照着清风……
此时的周韶华还在和大张他们推杯换盏,只时常会望着窗外的月亮发呆:也不知道王妍怎么样了,她,该是能懂他的吧!
“刚才真是凶险,若不是周大人反应及时那杜鹃可就活不成了。”大张举杯再敬周韶华:“周大人身手了得,实在令人敬佩。”
周韶华也没过谦,爽快的喝了杯中酒。只是看他们的眼神,藏着难以察觉的怒火:“我这身手倒没什么可圈可点的地方,反应力倒还勉强看得。若不是我反应快,大张才递到我手里的匕首可就要被钱家人推着扎进杜鹃心窝子了。我好生生喝顿花酒,一转眼就要变杀人犯。”
“虚惊虚惊!”大张脸色很是尴尬,自罚了三杯请罪:“怪我,那么乱的时候就该将匕首先收起来。当初只想着你宝贝那物件,想让你紧着收好。谁成想钱家的人能突然撞上来,更想不到那锋利刀尖还能正对着杜鹃心口。”
没想到?你唯一没想到的是我能反应过来,被两个人左右夹着依旧将杜鹃从刀尖尖推开了吧!
周韶华轻挑了眉头,嘴角的笑冷得人骨缝生寒:“不管钱家是不是故意的,这仇我算是和他家结下了。他家要不做出点足够平息我怒火的事,这仇怨只怕就得我自己出手去解决了。”
大张干笑:“是,这事他家必须得给个交代。他要是不主动,我们哥几个去和姓钱的说。”
周韶华点点酒杯没有说话,大家接着喝酒吃肉渐渐不再去碰这个话题。
可大张心里清楚,今天没成,周韶华最近都动不得了。
散了席大伙儿各自回家,当着面各奔东西的人却在周韶华走远之后重新聚在了一起。
大张看着周韶华消失的方向,神色严重的说:“最近大伙儿都小心着点,我总觉得姓周的不可能和咱们是一路人。他接近咱们,还指不定有什么目的。”
孙掌事眉头也皱了个死紧:“你说,他会不会知道了咱们做帮人运货,接近咱们是为了要查咱们?”
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六神无主。若上头真查起来,谁知道多会儿就要露馅,一旦出事可就不是卸职入狱这么简单。
“别自己吓自己,上头要查我们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周韶华要么想拉拢大伙,好从王同知手里将运河这块全抢过来;要么也才只有点怀疑,想自己先探探虚实,上头要真查不会才这点动静。”
大张硬着头皮一脸肯定:“咱们最近应该还算安全,但最好都消停点,那几家的货近几天别往外走了。”
“一趟二百来两呢……”
“钱重要还是命重要?”
“或许周韶华……”
大张一巴掌打在李掌事头上,不耐烦道:“这些天能用的招都用完了,周韶华上当了吗?他们号称皇帝都心动的姐儿周韶华碰了吗?入了门就把持不住自己的赌场,周韶华陷进去了吗?今天合计着铤而走险,往他身上安一个杀人案。结果呢?”
五个人被训得跟孙子似的,低了头不敢接腔。大张探口气道:“今天要是成了,他要么和咱们一伙按咱们的章法来,要么就只有去吃牢饭。可结果是没成,咱们不夹紧尾巴做人,还上赶着找死?”
大伙儿都点头称是,只有李掌事一脸为难:“我家里……”
“没有理由,你要敢乱来,上头不出手我也先收拾了你。”
走在回家的路上,周韶华也是手心冒汗后怕不已。今天实在是太险了,若不是他反应够快,杜鹃肯定要活不成。他失手杀了杜鹃,满屋子的见证人会怎样为他作证?
如今想来,钱家家丁冲进包间太过突然,大张他们却没有多少惊奇。若这真是大张联合钱家设下的局,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周韶华突然想起和钱三小姐走得很近的王妍,心一下就吊了起来:钱家往他这边下招,是不是说明他们已经察觉了什么?若真是如此,王妍岂不是更加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