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马结阵的神武常胜军,将眼前女真鞑子射成刺猬之后,空气中犹自有着弓弦颤动的声响。这些精锐步军已然向着两边整齐分开。
迎面扑来的神武常胜军的骑马步军是三个指挥,两个指挥下马结阵。还有一个指挥在马上,这个时候结阵步军让开阵列,在后等候的那一个马上指挥,认旗前倾,又在继续向前!
而在战场之南,抄截后路的骑马步军也终于就位。然后就转而向北,拉开的阵列就两排而已。神武常胜军骑军指挥员额三百出头,步军指挥员额五百。这一指挥以两排列阵,虽然单薄,可控制范围极大。而且都是骑马步人,随时可以机动调整。死死的就截住了女真鞑子向南退路。
阵列虽然单薄,但是看着他们马上放着的弩机,看着那一百余骑女真甲士短短时间就被一扫而空的现实。这样单薄而长的阵列,也足以变成女真鞑子无以逾越的天堑!
楼烦城内城外,原来的呐喊助威之声,已经变成了震天价响的欢呼。城下还在厮杀的魏大功所部,纵横驰奔,反而是反过来寻着胆气已丧的女真鞑子厮杀。而那些出城而战的楼烦军民,也大声欢呼着,拼命上弦发矢。有的甚至在地上摸起兵刃,朝着那些女真甲士扑了过去!
战场上女真甲骑连同苍头弹压辅军,尚有一千数百人,这个时候乱纷纷的猬集在战场上。看着宋军两面夹击而来,看着那些被围住的宋军冲突而出,犹自缠着他们拼命厮杀。看着那些被射成刺猬,然后就被宋军踏过的女真甲士!
从苍头弹压的辅军开始,终于发出了惊呼哭嚎之声,这些再度给驱入战场的女真辅军,丢下手中弓弩,也不管会不会被押阵女真甲骑斩杀,再度崩散乱窜。不住有人被楼烦出战军民射倒,他们却管也不管,只求能逃出这个注定要让他们全军覆没的地狱。
女真甲骑,也再没有了厮杀的勇气,茫然看着眼前一切。看着又一指挥宋军逼近战团,翻身下马,这次已经不用长矛列阵遮护了,就是这样扬起弓弩,发矢激射!
而后方的两个指挥步军,也结阵而上,甚而还越奔越快。一及射程,就是更多的弓弩加入了对女真鞑子的射击当中。战场之上,似乎就被这些飞射的驽矢羽箭布满。而女真甲骑,就在这样的箭雨当中,纷纷中箭落马,纷纷惨叫哀嚎,也终于随着那些辅军。而告崩溃!
这些凶悍顽强的女真甲骑,不管马上步下。乱纷纷的就想逃离这个战场。不管有多少人被射落马下,剩下的头也不敢回,甚而都不辨方向,只是打马疾奔。有些人战马也到了极限,走了几步就轰然倒地,这些女真甲骑打个滚站起来,摘下头盔,扯下盔甲,一瘸一拐的继续逃散。但是羽箭驽矢始终紧紧的追着他们,不住将这些丧失了战斗勇气。也没了任何气力继续战斗下去的女真甲士,射倒在一汪又一汪的污血当中!
有些女真甲骑策马就冲向那从后抄截而来的宋军,但是迎接他们的,同样是一排又一排的箭雨。然后就是毫不例外的变成了刺猬。战阵之中,也终于开始响起这些凶悍真女真甲骑绝望的哭喊之声!
银术可就在尸积如山的战阵之中,呆呆的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浑身只觉得冰冷。
他的决断。让女真军马失去了最后逃脱的机会。注定要覆灭在楼烦城下。
虽然只有八个谋克而已,对于南下宗翰大军而言,无足轻重。可是南下狂澜,就此彻底阻住。大好时机,一下失却。等待着女真西路大军的,将是一连串的苦战。因为女真西路大军面对的,就是这样一支南朝强军!
而他自己的命运。也不必多说。就算是能逃出一条性命。宗翰也大度恕之,这剩下人生。还有什么意味?
就在这里死了罢?
突然之间,一种凶戾之气又涌在心间。某不甘心!某要活下来!还要撕碎这支南朝军马,还要将整个南朝,陷入血海之中!
红着眼睛的银术可,掉头便走,就想再拼最后一把,杀出一条血路来。不管回返宗翰面前,等待他的命运是什么,他也要挣扎着活下来。看到眼前仇敌的灭亡!
只有十余名亲卫,还跟在银术可身边。要说忠心,那是半点也无了。跟随银术可不过是惯性罢了。主将阵亡,亲卫斩之以殉。就是这森严军法之下,让他们下意识的还跟着银术可行动。
银术可坐骑自是良驹,这个时候还有点体力,在尸堆当中穿行,马蹄抬起,就溅起血水。经过一个尸体堆成小山也似的所在之际。突然从尸堆之上,就跃起一个身影,狠狠的将银术可扑落下马!
血水四溅,银术可被摔得七荤八素,但仍然挣扎着去扭掐在他颈项上铁一般的腕子。也终于看清了扑倒他的人到底是谁。
正是那个一直在尸堆之上,护持着李忠尸身不曾离开的丑脸宋军甲士小鞑子!
小鞑子脾气古怪,神武常胜军顶在前面的精锐诸部,哪怕士卒都是精锐敢战之士,眼高于顶,没人惯小鞑子的脾气。干脆就被打发到后路大营来了。而李忠是神武常胜军军将中难得性子和顺之人,而且能耐烦剧。小鞑子归于后路大营,李忠怜他身世,就提拔到了充作他亲卫的那一指挥骑军当中,而且还抚慰过小鞑子一次。虽然小鞑子闷闷的未曾说几句话,可李忠的恩德,他从来都没忘记。
神武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