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正沉浸在温柔旖旎的胡思乱想当中,脑子里昏沉沉的,随口应道:“你要告诉我什么事?”没想到周又槿紧跟着来了一句:“我知道是谁害金瓶落胎而死了!”
锦绣听了这句话,登时醒过神来,从周又槿的怀里抬起头来,吃惊的望着他道:“你说什么!谁害死的金瓶?”
周又槿看着她道:“金瓶真的不是幽兰害死的!给她下了落胎药,害她流产的是厨房的柳三娘!”
“柳三娘!”锦绣惊道:“前儿管厨房的陈义祥家的带人来我这里,说是有个厨房上灶的柳三娘不知何故走失了,求我派了护院出去到外面找寻。爷说的可是这个柳三娘?”
周又槿道:“可不就是她!这个黑了心的刁奴!走什么失!就是畏罪潜逃了!”
锦绣怒道:“这个天打雷劈五鬼分尸的黑心贼贱妇!害了我的人,她逃了就完事了!我现就派了人出去,必把她找出来!再不成就报官!凭她逃到天涯海角去,也得把她抓回来给金瓶偿命!”
周又槿瞧她一脸激动,忙握了她的手安抚道:“你先别着急,也不必兴师动众的报官,我自会安排人秘密去把她找回来!这可不是杀人偿命那么简单的事情,里面另有牵连的人,不宜闹得众人皆知的。”
“还牵连了谁?这柳三娘还有同谋?”
周又槿冷笑道:“自然是有同谋!不但有同谋,还有背后指使的主谋呢!你想也知道,柳三娘一个厨娘,无端端害金瓶做什么!金瓶落了胎对她有什么好处!她下这样的黑手,自然是有人指使她做的了!”
锦绣听话听音,已经猜到他意有所指,也道:“这件事其实我也是想过的,若真不是幽兰害的金瓶,那这府里肯定有人藏在暗处算计咱们,害金瓶是为了害金瓶肚子里的孩子,然后再嫁祸给幽兰,顺便还能离间咱们夫妻。只是这个人是谁,我虽也隐隐猜出个大概来,但苦于既无人证,又没有物证,全凭猜测做不得数,自然也就不敢随便说出来了。”她叹了口气道:“何况,那日二爷和我吵嘴,说是我设的毒计,害死金瓶幽兰!我若再说别人,难保二爷不当我是为了洗清自己,随口诬陷别人,到时候我背了冤枉不说,还要再多加一道罪名!我想着我在二爷心里已是个妨火攻心的毒妇了,若再加上一条诬陷他人的罪名,那就更不堪了!”她说到此处,触动了心里的委屈,忍不住落下了泪来。
周又槿听她这样说倒有些意外,他一向当她是个没心机没脑子的,没想到她能想得到这些。又见她诉说委屈、伤心落泪,也不禁生出几分怜爱来,于是伸臂将她搂进怀中,又捧了她脸,拿了枕边的绢帕给她拭泪,温言安抚道:“快别哭了!这事儿都是我的错!那天我也是气极了,脑子不清楚,不分清红皂白就说了那些诛心的话,冤枉了你!我这里再给你好生赔个罪,求奶奶您大人有大量,原谅了我吧!”锦绣借机撒娇,哭道:“我哪里敢怪二爷呢?二爷把这个家交给我,出了这样的事自然是我的错处!是我对不起二爷的托付!二爷生我的气、埋怨我都是应该的!我只是心里头难过,难道我在二爷心中真就是这么个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妒妇毒妇么!”周又槿忙道:“自然不是!我那日是猪油蒙了心,口不择言了!奶奶是什么人我哪里会不知道!你是出身世家的大家闺秀怎会做那些害人的下作事!我知道奶奶心里难消气,要不奶奶打我两下子出出气可好?”他说完就作势握了锦绣的手在自己身上捶了两下,笑道:“如何?奶奶若还不消气就再打两拳!”锦绣倒叫他这般给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夺了手道:“爷就这般没有正经,也不怕人笑话!”周又槿也笑道:“我这里给奶奶赔不是,难道不是最正经不过的事么!”
他夫妇二人以前做事一个比一个要强拔尖儿,说起话来你不让我,我不让你,恨不得每一句话都呛着茬儿来,必要占了对方的上风才行,因此每一回都是话不投机,讲不上两句就要不欢而散。如今为了各自的目的,需要对方配合,两人同时生了合好的打算,所以就难得轻声软语,温柔小意的去迁就对方。彼此好言好语的说上了几句,竟都同时发现对方今天特别的知情识趣,两人都忍不住在心中暗道:“若他(她)平日里就这样明事理好说话,又何至于闹成以前那般无趣呢!”尤其锦绣心中更是觉得,自己以前那般争强好胜,与夫君针尖对麦芒的顶着来,有什么意思呢?真真是太傻了!女人嘛,其实只要说上两句软和话,撒个娇、哭一哭,男人自然就会心软听话了,何必事事争强好胜的,反惹了男人的厌,遭了他的冷眼呢!
她想到这里,忙收了泪,柔声对周又槿道:“今日既然把之前的事都说开了,以后咱们再不提那些事了!从今往后,我们夫妻二人再不互相埋怨,二爷有什么话只管放心的对我说,我有什么话,也必不瞒着二爷!只有我们夫妻一体同心了,才能叫那些存了恶心恶念的人钻不了空子,打不得咱们的主意!”
周又槿也道:“正是这话!人说夫妻同心,其利断金!以后有什么事,咱们两人有商有量的来,我瞧不到地方,你替我瞧着,你出不了面的地方,我来替你出面,这样看谁还能再算计了咱们去!”他顿了顿才又正色道:“这次金瓶落胎的事,我刚才已给你说了,落胎药虽是柳三娘下的,但背后肯定是有主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