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弓道:“你要亲自去薛府?他们那里不是还想找你呢吗?你自己过去岂不是自投罗网去?”
海生叹气道:“薛家找我不过是惦记小姐手里的现钱,实在不成就打点出些银票来给薛家送去,反正手里也还有别的地方可以再来钱,也不怕大小姐受委屈。林家那边却是个大麻烦,现在他们派了卢广财,已经找到了京城来了,看来也是存了心想要霸占我们小姐手里的那些产业的。若是真的有那么一日,那边的大太太或是大少爷亲自过京城来,向薛家索要小姐,薛太太就算是亲姑母,也不能强留的。毕竟那边是小姐的嫡母和嫡兄,他们要把个未出嫁的庶女带回家里去,那是再名正言顺不过的事情了!何况以薛太太的脾气,必不肯为了大小姐出头的!唉,我就说薛家为什么那样的心急,一次次逼大小姐拿了银票出来给他们。想是他们已经知道青州那边要来人了,所以想把大小姐手里的钱赶紧再多榨出一些来,到时候等青州的大太太来了,她就把我们小姐往外一交,彻底丢开手不管了。”
他顿了顿,又低头握了长弓的手,满眼感激道:“大哥,这次多亏你及时把我救出来,我要是真让卢广财带回青州去,估计这条小命都得交待了!你不知道那个卢广财,他跟我家有私仇。以前我们还在林府里做事的时候,他做着府里的二管事,私底下好几次做花帐偷偷挪用老爷的钱。后来让我爹给查了出来,告到老爷那里,老爷就把他赶出府去了。我知道他因这个深恨我爹和老爷,只是没想到他竟投到大少爷和大太太那边去了!他知道府里许多内情,也知道老爷给小姐的财产一直由我在打理,这次他来京城肯定是想先探一探底,看看大小姐是不是在京城里,然后再想办法把大小姐给弄回青州去!现如今,我只有等何爷那边钓上了卢广财,把他留在京城里,让他再回不去青州,也不能再给青州那边传消息才行!”
长弓摇头道:“你说的不过是一时的权宜之计罢了,若是青州那边不肯放过林姑娘,总还是有办法再找过来的。没有卢广财还有别人,我看不如抓住了他,先吓一吓他,再花些钱收买他,叫他回青州去,只说林姑娘不在京城里,让他们去别处找去,才是正理。”
海生细想了想,点头道:“大哥你说得对。不过卢广财那个人,贪钱的很,心性又狡猾,就算给了他钱,难保他回青州不反悔。所以这吓唬最关键了,一定要一次就把他吓唬住了,吓得狠了,让他万不敢轻易反悔才成!”他说到这里突然一咬牙一拍腿,说道:“我看到时候就跟何爷他们商量商量,再借了唐家那里用一用,把卢广财也关到他们家后院那个小二楼去!让他也尝尝窝在铁笼子里,大铁链子勒脖子,站不住又坐不下,整夜睡不了觉的滋味!”说到这里,他才又想起庆保来,问长弓道:“你们找的那位庆爷,我听姓何的和那个扶我出来的贺老七说,他是什么周二爷的亲信小厮!那位周二爷可了不得,是四品锦衣卫佥事!太后娘娘的亲侄子,平日里想巴结都巴结不上的人物!你们怎么攀上这么个通天的人物的?”
长弓道:“这位周二着我表妹芸惜的那一位,前儿他叫了我二妹给他去唱了曲子,就把二妹也一并包了下来了。我之前还去花枝胡同那里给他请过安的,当时瞧着不过一个年轻轻贵胄公子,没想到竟然这么有权势!”
海生听了他的话,点头道:“要不人说不到京城,不知什么叫达官显贵呢!你看看人家这威势!不过是他身边的一个家仆,就唬得唐家那些人那样巴结,咱们这些草民,不过人家脚下的泥罢了!”他看了看屋子里没有别的人,又压低了声音跟长弓说:“这位周二爷可是不简单,我关在唐家时,隐隐约约的也听了一些他的事!唐家正主,是个锦衣卫校尉,如今也正受着他差遣,好像正帮着他查他府里一个怀孕小妾的死因,唐家关着好几个他家的家仆,那个庆保昨天还去唐家听了他们审人呢!”
长弓道:“对了,你还不知道呢吧,这位周二爷和薛府是姻亲。昨晚上我妹妹她们还说起来,薛府好像想要把你们家林姑娘嫁给周二爷做偏房来着!”
海生听了大吃一惊:“这怎么可能!我们家大小姐是青州大户出身,正经的举人家的小姐!虽是庶女,却也还不至于给人去做偏房吧!”
长弓见他这样激动,忙道:“芸惜她们也是听庆保说的,也不知是真是假。庆保的原话好像说是薛家要把一个亲戚家的姑娘给周二爷做偏房,这个姑娘还是个举人家的小姐。是我们自己猜着会不会是林姑娘?庆保到是没提那姑娘姓什么?”
海生略想了想又道:“真没准的事!薛家收了我们大小姐名下的那么多田地房产的契书,要是青州林家过来把大小姐带了回去,难免他们不会吵着要薛家归还。就算薛家死咬着不还,林家虽也不能怎样,但毕竟是从侄女那里拿的财产,林家要是把这些事都吵嚷出去,薛家这样是读书的人家,最是要面子不过的了,肯定丢不起这个脸面!若是赶着在林家人上门之前,把大小姐嫁出去了,那林家要是真的找寻来,薛家只要推说财产都随了大小姐去夫家了,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林家能奈他何呢!”
长弓道:“你说的虽然有理,只是毕竟是自家侄女,想要把她嫁人,就正经给她找个人家做正头夫妻去,何必让她去做人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