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先是觉得白蘅说的有道理,后又听白卫英也这么说,脸上总算露出了笑容。她与白征成亲多年,一直聚少离多,也未能有幸怀上孩子,她不求丈夫功成名就,只盼着夫君平安,早日回家团聚才好。
“大哥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信。”何氏唤来丫鬟收拾餐桌,对父女二人说道,“你们父女两也快一个月没见了,去偏厅说说话吧,这边我来收拾了。”
偏厅只有父女二人,白卫英重新审视了一遍白蘅,觉得面前的这个女儿陌生又熟悉,总觉得有哪些地方不一样了。
府中的小厮来报,呈上一封军漆的急报。白卫英赶忙拆了书信,看完后也是露出了愁容。
“可是二叔叔的信?”
白卫英点了点头,白蘅从他手中接过信,信中所书:南夷虽兵力不如我军,但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南夷见打不过我军,便躲在城里不出来,怎么也不应战。白征便下令为了主城邺城。只是邺城中内屯粮尚且充足,南夷士兵可食三月有余。
于是便陷入了僵局,信末,白征言,怕是皇帝寿宴之前无法取城了。
白征此次出征,带走了二十万兵力。若寿宴之前无法回京,那皇城只剩下两万御林军,一万巡防营士兵,三万神机营士兵。
皇帝寿宴,诸位藩王进京,还有众多附属国来朝贺,若大夏国的兵力都留在边疆,有人发兵于皇城……
想到这,白蘅也露出了和白卫英一样的愁容。她记得,这场仗二叔是赢了的,但是在皇帝寿辰的一个月后。上辈子皇帝寿宴也是出了事的……
想到这,她对白卫英道:“借父亲地图一用。”
白卫英将边防图和地形图一同交与白蘅,白蘅将两张地图都在书案上打开,仔细观察揣摩,手指时不时在地图上停顿比划。
白卫英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的手指移动,脑中隐隐闪过一丝灵光。
“父亲请看——”白蘅指着一处地方,名为御水堤。此地位于邺城的上游,拦的是怒江的水。南方多洪涝,今年也是天灾严重。之前,怒江的水淹到了邺城里,于是南夷人便修了这河堤,派了专门的士兵看守。
“御水堤有多少士兵驻守?”
“不足万人。”白卫英看着地图,边思考边回答,“但因两军交战,兵力应当多了不止一倍。”
“那便让二叔叔每日以凶猛的火力袭击邺城城门,只打不攻,邺城守军定会让后方驻堤的将士也前往邺城支援。”
“如此,再派出一支袭兵拿下御水堤,邺城中虽有屯粮,但若是开坝放水,邺城不保矣。”白卫英眸光一亮,顺着白蘅的话往下说,“此计速战速决,虽险,但可一试!我这就写信告知你二叔!”
白蘅闻言,会意帮父亲研墨,白卫英大字写的龙飞凤舞,透着欣喜之意。白蘅又道:“父亲。陛下的寿礼可有准备了?”
“有备过几件,但总觉得不够好。”
“那此事便交给女儿吧。”
白卫英停了笔,若有所思地看着白蘅,随后慈爱地说了句好。他的女儿,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
汴河贯穿了整座皇城,水流平静温和,汴河两岸,则是京城中最繁华的商铺之带。茶楼、酒肆、作坊、文人最爱去的书画铺子、女子最喜欢逛的首饰店铺、空余处还有一些小摊贩,街上行人熙熙攘攘,河上游船络绎不绝……
世人皆言,京城之美,美在汴河岸。
“驾!”伴随着女子的娇喝,急促的马蹄声惹得路上的行人车马纷纷避让,一袭红衣飞闪而过,墨发随风扬起,女子纤弱的身形与矫健的骏马形成对比,那马儿在女子手中格外听话,时快时慢,越过路上的其他的车马,让人叹为观止。
如意坊,乃是京城最负盛名的绣坊,时兴的花纹样式都是这间坊里带起来的,素纱、云锦、龙绡,各种名贵布匹金丝银线应有尽有,宫里的贵人有时也会差人来如意坊定制一两套宫外时兴的衣裳。
如意坊的大伙计福来正在门口把茶壶里的茶水倒去,今日店里来了两位贵客,得换上今年新上的碧螺春。福来刚把碧螺春的茶叶子放进茶壶里,正准备倒水,一阵马蹄过,带起一片尘土,这壶茶便算是作废了。
福来心疼茶叶,刚想破口大骂哪个不长眼的,一看那马鞍上烙着一个“白”字,又见一个红衣女子利落地翻身下马,迎着阳光走进店里,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但姿容绝艳,仪态贵气,如同一团火焰,霸道地夺走所有人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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