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婶体力太差,产前又受了惊吓,还好胎儿个头小,最后拼了口气生了下来。
“哇——”
稳婆累坏了,听到婴儿的啼哭声,松了口气,“恭喜了,是个男胎!”
王婶掀起沉重的眼皮,听到孩子的哭声后如释重负地晕了过去。
黄氏喜极而泣,给只有一丁点儿大的婴儿包上襁褓,跟只小猫似的,她生怕大了点力气就碰疼了他。
“这孩子太弱了,得好好养着。”
稳婆说道:“还有月子也要坐好,她这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以后怕是要落下不少病根。”
见这一家子家境贫寒,稳婆心疼王婶母子俩,只收了一半的钱。
小宝拍着手,好奇地往里屋瞧,“我有弟弟了!”
赵平拉住他,“那又不是你弟弟,还有,你不准进产房。”
“为什么不是我弟弟?”
小宝含着手指,委屈巴巴地问道。
赵平撇撇嘴,语气有些不耐地脱口而出,“王婶又不是你娘!”
话一说完,赵平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但像马婶娘那样的人,死了也是活该,看到小宝懵懂的脸色,赵平抿了下唇,到底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
黄芪去镇上药店买了些补血的药材,又买了几斤猪肉。
这一折腾下来,才存下来的一点小钱又见了底。
赵合欢守着药罐,张二姐走过来,说道:“王婶醒了,一直找你呢,这儿我来看着吧!”
把扇子递给她,赵合欢点点头,“好。”
王婶抱着孩子躺在床上,脸色还是白的吓人,看到赵合欢进来,她急急忙忙地坐起来,“丫头……”
“躺着别动。”
赵合欢脱了鞋,爬上了炕,帮她把被子拉了拉,“稳婆说了,坐月子不能见风。”
听着她说的话,王婶眼圈一红,她们非亲非故的,以往在村里看到赵马氏无故打骂她,她都从来没为她说过一句话。
“哇——”
孩子的哭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王婶抱着她轻哄,“乖,不哭了。”
孩子哭声像猫叫似的绵软,赵合欢好奇地看了看,襁褓里的小家伙皱巴巴的跟猴子一样,眼睛紧紧闭着,嘴巴张的大大的。
笑了笑,说出访亲问友的通用语,“宝宝很可爱,取名字了吗?”
王婶解开衣襟给孩子喂奶,赵合欢尴尬地别开视线,便听王婶哽咽地说道:“总算是没白受那些屈辱,给张家留了个后,我识字不多,孩子的名字你能帮着取吗?”
“我?”
王婶点头,期待地看着她,“没有你,我和孩子肯定活不下来。”
赵合欢想了想,“叫念生好不好?”
“念生……张念生……”
王婶念了几遍,感激地笑道:“很好听,谢谢你。”
她奶水很少,才喂了点就没什么了,孩子张着嘴巴,显然饿的狠了,一直往她怀里拱,王婶难过的不行,只恨自己这副孱弱的身子。
当夜,女眷都挤在里屋里睡。
男的都睡在外间,被褥什么的都不够,只能把旧衣服全拿出来盖着避寒。
赵合欢睁着眼睛,看着月光从房顶破陋的砖瓦照射下来,眉心拧成了川字,房顶若不及时修缮,等天气再冷些下了雪就更麻烦了。
翌日,山楂羹的摊位赵合欢交给赵平和张二姐了。
她现在不缺人手,正好能腾出手来干点别的事情,赵平话多机灵,张二姐平素常做农活,做事利索稳重,有他们一起看着摊子想来出不了乱子。
赵合欢和赵轩在镇上酒楼附近转了转,眼看都兜了半个时辰了,赵轩不解地问道:“你在找什么?”
要去酒楼也不用一直往后门那看啊!
一般酒楼的供货商都是固定的,比如从屠户和菜农那收来的蔬菜和肉类,赵合欢神秘兮兮地说道:“再等等。”
过了会,一个牵着小牛的人来到酒楼后门。
小牛肉质鲜嫩,不像母牛肉质柴,卖给酒楼的都是整头整头的算,这样也能保障新鲜,钱三刚交易完,就看到一个女娃娃笑着走过来。
“叔叔,请问你的牛是自家养的吗?”
赵合欢露出最真诚的笑,“叔叔”两个字都叫习惯了。
钱三看了看她,又看看赵轩,笑着问:“你们想买牛?不巧,我刚卖给醉香楼了。”
陵城地广人稀,因为税收能以粮食抵,是以大多数农民仍以种粮食为主,像钱三这种养殖牛羊的,多是为了养牛耕地,不会大面积以养殖为生。
“不,我想买牛奶。”
赵合欢忙说明意图。
他贩卖的那小牛应该是自家母牛产下的,赵合欢这么问,也是碰碰运气,要是有刚产子不久的母牛就好,要是没有,只能在去别地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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