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看了看宗叔,“这件事,您以前丝毫没听说过这件事?”
那这节骨眼上,谁给寒愈嚼舌根了?
身世这个东西,放在平常人家可能没什么,但越是豪门贵族,这种事就越会成为别人的茶余饭后谈资,即便不是大事,传着传着也就严重了。
尤其,这事着实很不好听。
寒家在南都是多大的门面?寒愈还是默认当家做主的人,这传言一起来,老太太心里得是什么感受?
怎么看,这事也不像冯璐想得出来的,她的脑容量还不够想起做这事。
那就只能是唐启山的主意了。
只不过唐启山做这事,想膈应的无非是寒家的人,和庶奶奶,结果大概是被冯璐听了墙根,只好让人把她扔局子里待几天。
想罢这些,她也略微叹息,“唐启山到底是想干什么?”
宗叔也拧着眉,摇头,“总归不是个好人。”
两人快到大门口的时候就默契的不再聊这个了。
其实她在想,如果这件事半点没嚼头,寒愈这种人是不会动怒的。
进了屋,伍纪秋兰见到她来,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总算脸上的表情好看了一些,但是也瞪了宗叔一眼,“你倒是瞒我瞒得紧!”
夜千宠笑着,亲热的任由庶奶奶握着她的手,“不怪宗叔嘴巴紧,我让他保密的,免得您又瞎忙活。”
水云宫上上下下也好几个佣人,这会儿见到她也都恭恭敬敬的打过招呼,然后忙自己手里的事儿去了。
伍纪秋兰这才又嗔了一句:“我说她们今儿都忙什么呢,原来是早知道你要来!”
她光顾着自己的心事,也没留意这么多。
两个人在客厅坐下了,宗叔平时都会在旁边候着,但是这次没有,说是手头还有点事,就先下去了。
夜千宠既然本身就是因为这件事来的,前话唠了些加长,怎么都得聊到这件事上。
“我……”她一张口就涉及到了对寒愈的称呼。
因为这么长时间,出了这么多事,她跟他说话基本省略称呼,只有在查理家的时候和后来两次喊过他伍哥,其他就没有了。
这会儿,她在庶奶奶这儿,对庶奶奶的称呼说下来,对他的称呼也变不了。
只得道:“我伍叔那儿也没联系上,不知道是不是太忙,但是他和您拌嘴的事儿我听说了,他也不是不懂分寸的人,怕是有什么别的事扰了心思,所以才顶撞您……”
伍纪秋兰倒是笑了一下。
然后略微的叹息,道:“终归是我儿子,他顶撞我一下,我还能气三五天不成?”
“其实也算不上顶撞,估摸着,他也觉得那些年自己身上有那么些疑点,刚好听了别人嚼舌根,所以心有疑虑,就来问我了。”
说到这个,伍纪秋兰低了低眉,这事也怪她自己。
“我当时心头正烦着事,被他一个后辈问那种话,自然觉得被冒犯,说话也重了些。”
这不?两人说话都上火,空气一凝固,这事在下人们看来就很严重了,毕竟,以前从来没出现过。
“这样啊……”夜千宠略略的低声。
手里拨弄着水果,也没心思吃,过会儿才道:“确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是他那性子也不可能主动过来,一会儿我再给他打个电话吧,家里……有没有人生日或者别的事情?”
要让寒愈过来,她也得找个稍微过得去的由头不是?
可惜,家里上上下下那么多佣人,谁生日也不是今天,也不是什么节日。
夜千宠犹豫了会儿,还是问起了传言的事。
“这种事,怎么会忽然传出来?他都三十朝上了,竟然拿他的身世做文章?”
对于这个,伍纪秋兰稍微叹息,“唐启山素来就不是什么善好角色,能有什么好事?”
片刻,她才提到:“当年,小伍确实单独养在我这里,后来才被老太太接回去,就是因为这点,外人说是因为小伍身世不明,寒家不接受,知道他五六岁做了鉴定,才被寒家接过去。”
夜千宠听完一笑,“编的倒也正好。”
难怪寒愈都一时失控跟庶奶奶顶嘴。
“其实,他跟您顶嘴,也并非就是信这件事或者质疑您,只是,关乎他的身世,这样的传言出来,他若是保持沉默,那就是助长这种谣言,可若是做点什么,那就更不合适了,总不能抓着唐启山做鉴定去?所以他才会烦心。”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唐启山看看戏,让他信以为真,再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
夜千宠也摸不透寒愈的意思,但她既然过来了,面还是要见的。
睡前,水云宫安安静静。
她拿了手机,还是给寒愈又打了个电话过去。
没想,这么晚了,电话反倒通了,而且是他自己接的。
“喂?”稍微有些沙哑,低沉的音色在夜色里通过听筒有点凉薄的味道。
她柔唇微抿,“我之前给你打电话你没接,满神医说你很忙,我想着这会儿应该再忙也回家了……”
“你打过电话?”寒愈打断了她的话。
她点了点头,“嗯,满神医没跟你说……么?”
夜千宠的话中间拖了一截,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她说话的空隙,听到对面的男人问了她一句话。
他问:“你似乎没说你哪位。”
很平缓的调子,但确实应该是问句的。
她听了这话,皱着眉,狐疑的看了看自己手机屏幕,是他的号码没有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