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嗤了一声,“你还知道你没用!”
洛澜吐舌。
开始的一两下,老太太还稍微指指位置,要求她的力道,到后来就基本不出声了,估摸着是按得还不错。
就在夜千宠以为老太太又睡着了的时候,却忽然听她开口说话了,“你爸爸的事迹,你都知道?”
合着,这么久,老太太都在思量事情。
她摇头,“不是很清楚,以前的事我都忘了,连我爸的长相都没能记住。”
老太太双手垫着下巴,整个人很放松,语调里透着很久远的回忆感。
“他啊,仁慈心善,什么都能让,对我最狠的一次,估计就是真的从我这儿断了关系离开。”
“很多年都没有联络,也不让我知道他的状况,但我终归是没有看错他,他的本性也一直没有恶化。”
“洛森堡出现反叛的前一年,他突然跟我联系上,提醒我要提防内奸。”
“我没当回事,还以为是他想搞鬼,他倒是有本事,避过了我,和洛森堡安全将领签了协议,成了洛森堡唯一一支外界进驻队。”
说到这里,老太太忍不住笑了一下,“那份文件的字还是我亲手签的呢,哼,他改了个夜南的名儿,我根本没认出来。”
“不过,唯一破例的一次签字倒也值了,因为一年后果然生出了内部叛变,他们掌握所有洛森堡的武力安排,知道哪个军队会最快援助,所有路都被事先给堵死了。”
“唯有他的那个队伍,对方不知道,打了叛军一个措手不及。”
老太太努力的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才趴了回去,“所以说,无论到什么时候,绝对力量是必不可少的。”
夜千宠明白为什么新继位必须要有自己的力量了。
想起来嫌弃寒宴跟她聊过的关于策魂的传说,“所以,策魂效力的就是您了?”
名副其实的皇家军,而且至今也很隐秘。反正她是头一次确认这事,如果这些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也不一定信,因为洛森堡不好接触。
老太太悠悠的叹了口气,“后来他出事,我是连最后一面也没见上,也不可能因为他死了,就把他认回来,不合规矩,而且会暴露策魂,同样,我出现,对你、对你母亲都不好。”
这也是唐启山为什么无论如何都不敢杀她的原因,血脉摆在那里。
其实洛澜看来,冯璐跟她,已经压根就没有可比性了。
光是夜南就不知道压了查理多少个头。但姑妈这么考虑,没有轻易松口,估计是为了不让千千过于放松自己,坐享其成。
“嗯,好像真是松快多了!”老太太坐起来的时候看了看她,“你小妮子还真是有点本事。”
夜千宠也是真的很卖力了,这会儿手腕、手指又酸又麻,再按一会儿都已经受不了了,但脸色依旧只是淡淡的笑,“您舒服就好,这些可以都给您按一按。”
她们三人一块儿下的楼,下去的时候,宋仁君和寒愈的谈话也刚好停止,抬头看过来。
夜千宠走到三叔的便是停了下来,声音不大,“我觉得祖奶奶大概有中毒迹象,晚饭之前,你先帮她看看饮食有没有问题。”
只要中毒元素找出来,解毒的事难不倒她。
宋仁君略微诧异,“你们聊这么久,就说的这个?”
她浅笑,“要不然你以为她偷偷就把位置传给我了?”
他摸了摸鼻尖,才问:“你怎么知道她是中毒了?”
她微微蹙眉,“脉很不好,气也不通,你不是说这一般都是长期食物相生相克的后果?”
宋仁君愕然的看了她,“我就是上一次提了一嘴你都能记住?”
上次,就是他们俩一起弄了药丸,让二叔沈丛送过去扔到唐启山指挥部水源上的时候,那是他们第一次合作。
末了,宋仁君才忍不住低笑,“为了讨好你祖奶奶,你这脑瓜子也是受累了。”
她一脸坦然,想要得到好处,自然得要付出一些东西,她别的没有,那就尽力给与自己有的东西,总不能空手套白狼?
宋仁君也对老太太应下了,晚饭前去厨房一趟,上菜后也会继续观察。
不顾走之前,他看了看夜千宠,压低声音,“你伍叔估摸着没缓过来,心情也不好,你留意些。”
她转头去看,男人只是沉默的正襟危坐,这么看并看不出他哪里不舒服,依旧是一副优越于常人的英姿凛冽。
不过她也应了一声:“知道了。”
闲聊得差不多,寒愈才终于开腔,对着老太太说的话,“冯小姐那边,也该过来了?”
老太太点头,“收到查理的信儿了,过两天就到。”
顿了顿,才问寒愈:“你们带人过来了?”
寒愈摇头,“清楚您不喜,就我们三个人,没有其余随从。”
老太太这才微微蹙眉,他们倒是实诚,但冯璐那边就不一定了,可能唐启山的人会一路随着过来,然后在洛森堡不远处驻扎。
她自然是不怕,唐启山进不了洛森堡。
但是万一寒愈他们的返程受到攻击呢?洛森堡境线以外的事,她是不便插手的,以免成了偏心的话柄。
但老太太也不能就这会儿让他们走,趁冯璐他们没到,错开行程。只是嘱咐:“回程多加小心。”
冯璐和查理先生进洛森堡那边,情形跟夜千宠他们一样,同样要经过相同的路线,同一个武官带路。
连洛澜也跟那天一样混在女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