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们井然有序的把餐点摆上桌,然后退下,等换下围裙,整理整理才坐到不远处那桌上,目光是不时往主桌上看的。
他们看的当然不只是餐点用完没有,而是那位忽然空降的大千金寒穗。
此刻寒穗轻柔的笑着,把餐食放到了寒愈面前,“堂哥今天运气好,说不定再咬个贵子出来!”
因为先前吃饺子,寒愈连续几次吃到“大奖”,不是硬币就是辣椒,要么是芥末。
起初他不设防,一口芥末下去,辣得额头微微冒着青筋,以至于后边每次吃到东西,他只要微微色变,佣人都一阵哄笑。
“绝对又中了!”
所以说,他不怎么凑热闹,倒是成了供别人热闹的对象。
这会儿,寒穗说完后目光依旧在他脸上。
是老太太寒闻之一嗔笑,插了一嘴,“量他运气再好也嚼不到个贵子,年纪一大把,催了多少次让结婚都不结,上哪儿给我变个贵子出来?”
这话已经一语双关了,尤其更注重实际,表明她无论如何反正不会让他和夜千宠开花结果。
寒穗听完依旧是那样的笑,又像是更宽心了一点。
果然,老太太说中了,寒愈什么也没吃到。
沈恩见佣人们都在,怕大千金被人说道,提醒了一句:“您就是太好,总是照顾别人,这会儿您是客,我们伺候着就好了,您只管好吃好喝的!”
寒穗笑了笑,“沈管家太见外了,这儿也是家,我也姓寒呢。”
沈恩一愣,连忙笑着点头,“对,对,不是客!”
好容易热闹过去,一家子人在过了凌晨之后还坐在沙发上。
老太太今天也是精神好,虽然偶尔小打哈欠,但也没说要去睡。
多年不见孙子、孙女儿,她确实有挺多话想跟着聊,人一老就是这样,过去那些乱七八糟的都不愿去想,以和为贵。
一轮聊下来,老太太最后握了寒穗的手。
“你怎么也和寒愈似的,就没打算好好找个人嫁了?”老太太叹了口气,“他是男人,你可不一样,你这也二十七八了,女人可就这么些年黄金年华。”
寒穗只是轻柔的笑,“不急的,奶奶。”
老太太嗔了她,“我急呀!你看看你们兄妹几个,就寒峰给我生了一双重孙,我能不急么?”
“一早我就说,你爸走了,你干脆也回南都生活算了,一个女孩子在外头多辛苦?你偏不。”
寒穗笑着不说话。
大儿子寒亿走的时候所有遗产当然是其养女寒穗继承,算不得多大家业,但对一个女人来说也够大、够辛苦了。
“南都这儿什么样的人都有,你尽管挑,寒愈最熟,不行了让他介绍介绍?”老太太半开玩笑。
寒愈微微挑眉。
月老这事,他还真做不来。
倒是寒穗又一次朝他看过去,目光柔柔的,文静的,但也停留了两三秒,然后才移开,看似揶揄:“堂哥这性格,生意场的朋友估计跟他也没差,闷葫芦一个。”
被形容成闷葫芦,寒愈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那个女孩。
她要是听到这话,一定举双手双脚表示反对!
老太太笑,“闷葫芦多好?外头闷了不至于招蜂引蝶!”
客厅里的聊天断断续续着。
一直到家里人全都回卧室差不多是两点了。
寒愈在床头看了一眼手机,见了她发过来的
没有多余的了,就这四个字,两个称呼也没有。
但他不介意,甚至觉得热闹了这一整天,看到这四个人才算是满足踏实了。
寒愈回复的也就是这四个字。
夜千宠其实没睡,然后盯着他的短讯,要不是他把感叹号改成了句号,她都要以为是复制完发回来的!
她本来想回复的,想一想还是算了,一回复又没完,他那边家里人多,别明天让人看着精神不济。
至于她,她这两天玩得好!
刚刚还跟这边一群学生吃了一顿’偷百家’的菜,每个人都从邻里处’偷拐’来的食物,全都放在一起,架起了篝火,吃得比一般火锅还热闹。
她也是头一次知道这习俗,新奇而有趣,庶奶奶就为了他们能有个架篝火的地方,把岛上一片地方都给腾出来了。
就是不知道这事宗叔会不会给南都的那位告状。
*
寒愈过完年初五就想下云南。
这事老太太并没跟寒峰和寒穗提,所以说起来的时候,两人有些惊讶。
寒峰看了寒愈,“陪你乳母过年?”
然后道:“倒也是应该的,她一个人在云南也没个人,图不上热闹,好歹能图个贴心。”
寒峰比寒愈年长很多,但也称不上苍老,当然也比不了寒愈身上的矜贵,又或许是比寒愈经历了更多年的商场沉浮,身上更多一些的是不够沉淀的老练圆滑。
当然,但从表面也看不出个所以然,佣人们对他的印象也是低调、和气。
聊到这个话题,最后决定是大家都去云南过小年,既然回来一趟也不容易,作为后辈,也应该去看看寒愈的那位乳母。
老太太没拦着,反正说好了过完年他们还会待不短的时间。
但是这事云南这边谁也不知道,寒愈也没提前通知。
是等他们都从机场出来,寒愈才给宗叔打了个电话,“不用过来接,我取车,直接过去就好。”
宗叔也以为是只有他一个人,所以他说不用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