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并无怎么交谈,顾遥对乔钰自是印象不深,第二次见面却是令她永生难忘。十四岁如晨光般的年纪,那日她嘴里叼着烤鸡腿,手里夹着卤猪蹄。
当她眉飞色舞的夹起罪魁祸首卤猪蹄的时候就觉得乐极陡然生悲。当余光瞟过门口时,猛然瞧见微敞房门处,乔钰一袭白色锦衣,纤尘不染,光映照人,面无波澜,笑意盈盈的望着她。
看着顾遥诧异却无嘴问话的样子,乔钰自顾自在她对面坐下。
侍卫走上前来小心翼翼为他斟了茶,他没有举杯,目光直直的停留在顾遥身上披的衣服上,随即低头轻笑。
在顾遥努力要咽下烤鸡腿的瞬间,乔钰对着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便上前用佩剑挑掉了乔策披在顾遥身上的衣服。
“你干什么!”顾遥秀目死死的瞪着乔钰,这个讨厌鬼,随随便便的就进错了房间,反客为主的坐下,居然还支人掀了自己的衣服,并且她被他的美色所迷,竟刚刚才反应过来。
“碍眼。”他依旧浅笑,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顾遥觉得他才是碍眼。
“看不惯您就去外边,走好,不送。”顾遥下了逐客令,却不想面前的人丝毫未动,只是又叫了一壶茶水静静地坐着低头品茶。
如此华贵的人,在喝茶渣滓,顾遥气消了大半。
虽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也懒得再问他,反正他也只会招牌的一笑,不如她自己先吃饱喝好,一炷香功夫到了乔策还不来走人便是。
雕花窗桕中透进细碎的日光,伴着若有若无的檀香,幽静而美好。二人一人静坐一人狂吃,气氛有些违和。
匆忙的脚步声欲近,门被推开,来人像是乔钰的手下,只见他单膝跪下,“禀公子,太岳楼内四处的火油已经尽数除去。”
“知道了。”乔钰抿了一口茶,抬头问道,“阿遥还要继续吃吗?”
顾遥看了看未燃尽的香,心中揣摩,怎么会四处有火油?那么危险的东西为什么暴露在室外?
她没有看乔钰,只是一手支着头,“你先走吧,不必顾我。”
乔钰轻轻一笑,也没犹豫,悠闲地的起身朝门走去。
“那个。。。”顾遥出声叫住他,她突然想到了一个尴尬问题,万一乔策不回来,谁结账?
乔钰止住脚步,回头望着顾遥,似乎已洞悉她心中所想,更是笑的和煦。
顾遥挠挠头正酝酿着如何开口,就在此时,大批黑衣刺客如涌泉般涌入雅阁。
只见像是刺客头子的人四处张望,似乎在寻找什么,出手有些犹豫,乔钰趁此机会快步拉着顾遥退到墙角。
与此同时一群侍卫铺天盖地冒了出来挡在二人前面与黑衣人缠斗。
“不要怕。”乔钰轻声道,声音低沉,让人听着觉得安心。
顾遥没有言语,她确实有些害怕,长这么大以来还从未见过如此景象。
她死死的拽着乔钰的袖角,咬住嘴唇一言不发。旁边乔钰因体弱而面色发白,额头遍布细细密密的汗珠,一只手捂住心口,另一个胳膊把顾遥护在身后。
三皇子府的侍卫渐渐有些不敌,顾遥心下暗想,自己的轻功逃命绰绰有余,可是拽着个虚弱的乔三公子着实牵强。
乔钰看出她心中犹豫,思索片刻,“你我二人一起脱身并无胜算,你走吧,小心为上。”
顾遥摇了摇头,她望着他,只见此人面对杀手依旧面不改色,似清风徐来,水波不兴,想到把他抛在此处竟有些于心不忍。再者说了,万一他挂了皇帝贵妃恐怕是不会放过她的。
黑衣人逐渐逼近二人,乔钰不得不护着顾遥退到屋子最里面。
正在千钧一发之际,一紫衣身影飞身闯入,身姿矫健,俊美无二,他手持银色箭矢猛的插入邻近顾遥的黑衣人胸口,那人登时倒地。他抬头对二人爽朗一笑,是乔策。
黑衣人逐渐集中起来转向乔策,乔策应对自如并无吃力,只见他身手俊逸,片刻间黑衣人折损了不少,自知势弱,接连逃窗而去。
一屋狼藉,三人面面相觑。
“你们站着不累啊。”乔策一把扶起为数不多的一把健全的矮凳坐下,拿起一杯水咕咚咕咚的灌了下去,“好累。”
“自作自受,你还是那么能给自己找麻烦。”乔钰不喜脏乱,依旧站在原地,面色依旧惨白,看着有些勉强。
顾遥瞬间凌乱了,怎么感觉这俩人,有戏啊?难道是乔钰知道乔策有危险特地来救他?可是他们是亲兄弟,有血缘关系啊?不对,他俩又没法有孩子,血缘并不是障碍。
“只是想着约遥妹妹出来玩,谁承想?”乔策不屑的踢了踢身旁的尸体,用脚挑开衣服试图发现点线索。要是他知道顾遥此刻在想什么恐怕会暴怒至极。
乔钰若有所思的看着乔策,沉声道,“没有下次。”
“……”乔策面色一暗,没有言语。
……
汉白玉石的大殿内,音声靡靡,舞女婀娜轻盈如燕般舞动着,青铜杯,黄金台,美轮美奂。此刻朝内平时一本正经的朝臣大人们正饮酒取乐,酒酣饭饱,丑态百出。
乔暄坐在高处冷眼看着眼前金碧辉煌的王府正殿,袅袅婷婷追逐嬉戏的舞姬,追在她们身后的所谓的国之栋梁们,深邃的眼眸里隐了一丝鄙夷一丝不屑。
“禀王爷,太子失手了。”一个声音从身后黑暗之中传来。
乔暄慵懒的拿起酒杯,手指摩挲着边缘,嘴角弯弯露出一抹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