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山,我们并没有着急赶往黄海,而是准备回到涿鹿县城休整一晚再继续赶路。可此时已经天黑,原本人际罕至的山中哪还有过路的车辆,最后实在别无他法回到了山中的塔儿村,找了家农户将就了一晚。
第二天我们早早的离开了塔儿村,在山下拦下了一辆车便匆匆忙忙的赶往县城。涿鹿县位于河北的张家口市,而离张家口最近的黄海港口城市便是青岛了。虽说两地距离不是很远,可麻烦的是祭祀恶灵身上没有证件,根本不能乘坐公共交通,思来想去最后只好打车前往青岛。
到达青岛已经是临近傍晚了,随便找了一家酒店入住后便和祭祀恶灵还有柳如絮商量起来下一步的打算。虽说祭祀恶灵本就是那个时期的人,但这件事情他的参与度不是很强,所以基本上都不怎么说话。反倒是柳如絮对这夔牛有些研究,整个过程中他担任了主导。
按照柳如絮的想法,我们接下来应该摸索下四周的地形,最好是能够找到青岛的地方志,看是否查到关于上古传说中的流波山的资料。青岛在新石器时代是东夷人繁衍生息的主要地区之一,遗留了丰富多彩的大汶口文化、龙山文化和岳石文化。或许我们能从这方面入手。
柳如絮的思路很清晰合理,趁着还未天黑,我肚子出了酒店在一家书店买了几分关于青岛的旅游指南,这是能够最快摸清此处人文地理环境的方法之一。
正当我刚一回到酒店大厅的时候,就感觉到四周有一股强烈的道炁。我下意识的往四下一扫,便看到一旁的沙上正端坐着一个身着青衣道袍,头顶混元帽的中年道士。
他或是注意到了我的目光,原本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朝着我的方向看来。只是这一眼,我便感觉此人实力不凡,至少是印章天师初期的修为。
我不禁警惕起来,在此处遇到一个印章天师可不是什么好事,况且这人出现的实在太突兀了些,经历了先前的那些事情,我对道家的这些人有着本能的排斥。思来想去,多一事不如少一次,就当做什么都不知晓的好,想着便收回目光准备回自己的房间。
刚一关上门还未落座,便响起了敲门声。我紧了紧眉头,真在门口开口便问,“谁?”
“周先生,在下有要事相告,还请开门容贫道详禀。”门口那人说话中气十足,还颇有礼节。
一听这声音,我便想起方才遇到的青衣道人,开门一看,果然是他。
既然是冲我来的,那便没有理由再躲,我顿了顿身子,下意识的调动道炁,心头略作防备。
开门之后,那道士却未进来,而是站在原地,朝我拱了拱手道,“在下崂山刘宗成,今日乃是奉家师之命,邀请周先生到我太清宫一叙。”
瞧他这模样不像是来找茬的,不过这太清宫我从未接触过,思索片刻,我还是点点头,礼让道,“道长客气了,还请进屋说话。”
说罢,便让开道路来让他进屋。
待道士落座后,我便率先问,“刘道长认得我?”
刘宗成朝着我拱了拱手,“我崂山在七十二福地中侥幸占得一席,前些时日我随师兄们在罗天大醮上有缘见过周先生一面。也正是那次王屋山之行,在下方知世间还有周先生这种盖世英才。”
他这话一出口,我便放心下来,既然是七十二福地中的一脉,今天多半不会是来找麻烦的。
“道长言重了,不知今日前来所为何事?”我端过一杯清茶递给他道。
“不知周先生三日后是否有空?”刘姓道士带着满脸笑意,略带拘谨的落座在沙上。
我眉头微皱,我与崂山道人素无往来,刚到这里,他们怎么就寻上了门?听这刘姓道士的话语,显然是事出有因。思索片刻之后,我开口询问刘宗成,他家师父可曾告知所为何事。
“不曾告知,只是吩咐在下捎带一句话,说周先生此行之事,崂山可略尽微薄之力!”刘宗成说完,便起身拱了拱手告辞。
此次东海之行,我只为夔牛而来,寻访流波山,本不欲多事,更何况我对这些牛鼻子道人一贯无甚好感,但听了他最后这句话,心里却是微微一动。
流波山只是传闻,此行能不能寻到,我着实没有把握。而崂山道人乃本地土著,若他们能言语点拨几句,此事定会多出几分把握。
将此事与祭祀恶灵商议,问起他的想法。祭祀恶灵也不知听没听过崂山之名,表情似乎也不在意,只是点点头道,“既然这崂山道士有所助力,焉有不去之理?”
他说的倒是直白,我点点头,心里也拿定了主意。这几天我先自己寻访一番,若真毫无头绪,到时就到那太清宫走一趟,却也无妨。
崂山古称劳山,别誉为“海上第一仙山”,又是七十二福地中的太清福地。
西汉武帝时期张廉夫来崂山搭茅庵供奉三官并授徒拜祭,奠定了崂山道教的基础。从西汉到五代时期末,崂山道教基本属于太平道及南北朝时期寇谦之改革后的天师道。金元以来,道教全真派兴起,崂山各庙纷纷皈依于“北七真”的各门派,成吉思汗敕封邱处机之后,崂山道教大兴。所以现在崂山有九宫八观七十二庵,道众均为道教全真派。
由此看来,崂山的底蕴深厚,印章天师都排出来送信了,听起话语,太清宫中还有他的长辈在,这说明崂山上不乏有天师境之人。若真的要找麻烦,似乎也没必要如此客气的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