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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风呜呜的吹着,左武卫的军旗降落下来,两万多曹兵披麻戴孝,正是全军缟素,哀嚎一片。
硕大的中军大账变成了灵堂,无数的将士们排列成队,有条不紊的上前祭奠宁容。
镇东军右军师宁容之位!
被浓烟缭绕的灵牌,闪烁着几个黑笔大字。
曹洪,赵云,典韦等人满脸悲伤的盯着那口棺椁。
“呜呜……少爷啊……少爷……”裴元绍等亲卫扶着棺椁嚎啕大哭,让人听得好不伤心。
“起来!”
曹洪心烦意乱,猛然上前踹了裴元绍一脚。
“记住了!这是你家少爷最后的体面,活人保护不了,死人若是再保护不了,你们就不用活着了!”
曹洪的声音不高,听得裴元绍等人却是羞愧难当,痛恨不已。
都怪自己无能!少爷,这都怪自己无能啊!
铿!
抽出战刀,呲啦一声猛然在脸上刮下一道血口。
殷红的鲜血顺着脸颊流淌了下来,伸手在脸颊上沾点鲜血,一指点在眉心之处。
裴元绍的目光缓缓的凝重了起来,众人望着他那模样心惊不已。
眉心血誓!
这是军中最古老,最残忍的誓言,取脸颊之上鲜血,点在眉心之处,这是一个军人最后的体面,也是一个军人最后的耻辱。
殉葬!
敢下此誓言者,无不是对自家主人忠心耿耿之人。
眉心血誓寓意着,此人生前没有尽职尽责的保护主人,是其一生的耻辱,他们愿意随主人殉葬,在黄泉路上替主人报仇雪恨。
诅咒!
“俺以灵魂起誓,世世代代,诅咒韩龙不得好死!”
王英和陈四对视一眼,划破脸颊,一指殷红点在了眉心深处。
“好兄弟!就让咱们陪在少爷身边!”裴元绍三人握着手,重重的点点头。
……
嚯!
曹洪有些动容,望着裴元绍三人,心中很是满意。
没想到,真是没有想到,这个不着调的家伙竟然有如此决心,竟然对宁容如此崇拜!
灵魂起誓,眉心血誓!
古人对于誓言尤为看中,他们认为人虽然会死,可是灵魂却不会,灵魂会随着时间转世投胎,也许下辈子可是托生在富贵之家。
可是……
裴元绍三人却是把灵魂买给了宁容,生生世世,奔走在宁容的身侧,他们不是带走的是死亡忠诚,留下的却是身后的指责。
不过……
望着三人的目光,曹洪知道,裴元绍并不后悔。
……
东緡。
“报……启禀主公,曹营生重大变故,全军缟素,哀声一片!”探子飞马急报。
“什么?生何事?”吕布震惊的筷子掉在桌上尤不自知。
“不知!”探子道。
“再探!”吕布急迫的起身,心中是七上八下,莫非是宁容死了?还是有大将死亡?
全军缟素啊!
一般人可没有这待遇!
吕布来回踱步,眉头紧皱,十指交叉,不断嘀咕着。
……
“报!”
很快,又有探子急匆匆的闯进大厅。
“启禀主公,曹营右军师宁容突然病逝!”
“什么!这是真的!”吕布满脸震惊的不敢相信。
“启禀主公,现在曹军正在祭奠右军师宁容!”探子显然是经过训练的,知道吕布需要什么,又抬头补充道。
“好!好!很好!哈哈哈……宁容啊宁容……死了……竟然就这么死了……”吕布沉默了半晌,突然欢喜的手舞足蹈了起来,整个人笑得宛若疯魔一般。
……
“死了!宁容不是病死的!他是被人刺杀掉的!”
陈宫大步流星的突然走了进来,满脸的喜色,昂挺胸,仿佛打了胜仗的大将军似的。
“先生……”
吕布满脸欣喜的迎了上去,他正疑惑着呢,怎么好端端的就病死了,这也太突然了吧!
“咳!你下去吧!”
陈宫走进大厅,双手背后,沉稳有度的挥挥手,把方才急迫的欢喜收了起来。
很快……大厅中就只剩下陈宫和吕布两个人。
“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吕布迫不及待的问道。
“咳!奉先,你身为大军主将,遇事要冷静,正所谓将乃兵之胆,而你不但是胆,还是魂!若是连你都如此轻佻,那三军将士又该如何自处啊……”
陈宫避而不答,反而对着吕布一顿教训了起来。
“是!先生所言极是!”
吕布硬着头皮迎合着陈宫,仿佛,方才那个差点被门槛拌倒的人好像不是你似的。
陈宫越说越来劲,多日的压抑心情终于舒展开了,瞅着他有些多年媳妇熬成婆的模样,吕布暗自嘀咕着。
“咳……”
轻轻咳嗦一声,许是说累了,又或者看着吕布一副乖宝宝的模样感觉没有意思了。
陈宫这才慢条斯理的坐在太师椅上,端起一口水喝了下去。
“唉!真是天妒英才啊!谁又能够想到,宁容竟然就这么死了……”
陈宫满脸遗憾的模样带着笑意,这是要让自己去问呢!
吕布狠狠的在心中捅了陈宫八百戟,这才压下不悦道:“先生方才不是说,宁容是被人杀的?”
“嗯!不错!”
陈宫满足的笑笑,紧接着有些得意道。
“这宁容扰乱天机,阴狠毒辣,杀伐过甚,有伤天合,这次被天瞳剑杀掉,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