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应该多加考虑一下，不应该派出一个新人来做这么重要的事情的，的确是我们的错，当时和您进行签约的是我们公司技术部新上任的部长，她在这方面没有什么经验，也不是很了解这方面的行情，所以也许说话做事没怎么经过考虑，也欠缺周到了，还请您见谅。”
季小思一边说着，一边用自认为已经算是十分诚恳的态度拿起酒杯敬了吴克羣一杯，道，“吴总，我在这里给您道个歉，因为这儿给您造成的损失也都可以算在我们头上，到时候我们会承担您的一切损失，您不要担心。”
吴克羣却久久没有说话，他也没有喝下季小思递到他面前的那杯所谓赔礼道歉的酒，摆明了是不想要接受他们的解释。
季小思心里更加焦虑，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也慢慢预感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如果真的只是一般的改时间的话，吴克羣刚才不会露出那么为难的神情的，他肯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所以才会迟迟不给予自己答复。
季小思想着，又说道：“吴总，如果您还有什么顾虑的话，您大可以向我提出来，我如果可以做到的，我一定会帮您做到的。”
吴克羣却只是摇了摇头，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转头看向顾城，和他进行了第二次的交流。
“顾经理，你的意思呢？也是要改时间？”
顾城看着他，也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反而问了句话：“现在无论我们出什么样的条件，都不能改时间了对吧，合同应该已经不在你手里了吧。”
闻言，吴克羣吃了一惊，季小思也被彻底吓到了，她料想过千万种结果，但是就是没有想到最终会是这个原因。
难怪吴克羣无论怎样都不肯答应他们的要求，是因为他已经没有权限再插手这件事情了，季小思忽然之间感到有些心寒。
吴克羣当然不可能那么轻易地就被顾城把话套出来了，他虽然惊讶于顾城察言观色的敏锐度，但是也不相信他是百分之一百确定的。
他和穆辰希签好合同也没有多久，消息不可能传的那么快，再说了，从刚才到现在，顾城一直都和自己一样一起呆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没有出去过，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个事情，他也只不过是猜测而已，不会十分确定的。
所以吴克羣认为只要他咬定了自己没有把合同转手卖给穆辰希，那么顾城他们就不可能会得到这个确切的答案。
但是吴克羣也实在是太小看顾城了，顾城在国外留学的时候兼修过心理学，早就从他的言行举止和刚才的神态表情中推断出了答案，他根本就不需要什么证据。
就算吴克羣不承认，他也已经确定了结果。
“吴总，你这么做，如果被业内的人知道，不仅仅是你自己会混不下去，还会连累你的公司混不下去，我真的想不明白，你那么做得目的到底是什么，可以告诉我们么？”
顾城早就跳过了那个话题，现在和吴克羣直接就是用了肯定的语气。
吴克羣心里十分慌张，但他还是死死坚持着：“我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合同现在确实还在我手上，但是你们想要改时间不可能，时间也马上就到了，如果在那之前没有把项目做出来的话，那么白纸黑字上写得清清楚楚，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吴克羣说话的时候，表面上看上去是异常镇定，不过他放在桌子底下的手心上已经全部都是汗了，他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在顾城面前呆的时间越久，他只会感觉自己越会露陷。
“好了，我不和你们说了，我老婆还在家里等着我回去，我就先走了，这个周末我会找人来看看你们的项目，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失望。”
说完，吴克羣就站了起来，他正打算往外面走，却见顾城也忽然起身，伸手按住了他的公文包，他的脸色一下子就凝重起来。
“干什么。”
吴克羣语气不是很友善。
“不干什么，我只是在想，如果吴总是在刚才把这份合同转手了的话，那么现在包里也许应该还有备份的合同吧。”
顾城说着，眼眸不自觉地落到了公文包上面，眼里带着笑，那种笑容总是会给吴克羣一种洞悉一切的感觉，似乎没有什么是他看不穿的，他什么都已经知道了，只不过没有明着说出来而已。
吴克羣吓坏了，他这次终于是彻底在他们面前暴露出了自己的情绪，他激动地扯回了自己的公文包，好像是顾城要夺他的包一样。
“你在说什么啊，别乱说啊我告诉你。”
吴克羣这个时候的样子就像是恼羞成怒了，已经被逼得走投无路了，他冲着顾城大吼了一句之后转身就想要跑，季小思算是看明白了，她连忙上前，挡住了门不让他出去。
这三个人之间已经没有了最初装模作样的相互尊重。
“好啊，你个无良的奸商，一边利用我们派来的人不懂规矩，一边悄悄地把合同转手出去，你说你在这里面究竟黑了多少钱？”
季小思拦在了吴克羣面前，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
她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没有职业道德，职业操守的合作人呢。
“什么黑了多少钱？合同是我们公司的，我想要卖给谁就卖给谁，跟你们有什么关系，你们既然做不出来项目，那就乖乖等着赔违约金，当初谁叫你们不擦亮眼睛选清楚人，不然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