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世新正想冲上去顶住,突见一个红色身影闪过。那飞舞的红衣拂过他的手时,竟给他被动物的绒毛扫过的错觉。
许世新仰头看去,见皓禹单手顶住下滑的马车。他那身红衣山风中,突如动物的长毛燃起。许世新眨眨再看时,看到的只是皓禹每天都穿的红衣。那……只是他眼花吧?
感觉到马车在下滑,蒹葭随手抓住一处屏息以侍。皓禹说过如**弦靠不住,他会顶起马车的,她相信他一定会做到的。
果然,没多久马车就住止下滑,并且开始向上移动。不用看,也不用问,蒹葭就能确定是皓禹。
马车在快速向上跑去,蒹葭感觉到皓禹的气息越来越弱,呼吸也越来越粗,她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声声马的嘶鸣声,隐约混杂着隐忍的野曽的吼叫,蒹葭的心越来越慌。这么高的悬崖,空身上去已是很难。现在皓禹现在顶住个马车上,怕是会耗尽全身的元气,到时就会被它掌控了。
“蒹葭,赶紧扶好!马上到了悬崖顶,马车马上要放平了。”皓禹顶着马车吃力地道。
“好……”蒹葭哑着声道。
在一阵让蒹葭头晕的摇晃过后,马车终于平辅过来。皓禹疾飞入马车内,在蒹葭还没看清楚他的脸之前,便伸手抚住她的眼睛。
“皓禹,你还好吗?”蒹葭想把他的手扯下,好好看看他现在到底怎样。
“别看!”皓禹扣住蒹葭的手,沙哑的声音里通着涩涩的难堪。“我来是告诉你,我没事。但我现在得找个没人的地方……”
“别去,就在这里,我相信现在的你一定能控制得好,不会让自己伤到任何人的。”蒹葭哑着声道。
“蒹葭别流泪,能护住你和孩子我很高兴,你也该为我的成功而高兴的。”
感觉蒹葭的泪粘湿了自己的掌心,皓禹想用袖子帮她把眼泪拭去,却发现红衣已变成动物的绒毛。他连忙放开蒹葭转身离开,但他刚转身,蒹葭就从面追过来抱住他。
“皓禹,别离开。就在这里,让我照看着你。”蒹葭低头抵住他的背后,咽声道。
“我现在半人半兽……”
“我会一直闭着眼,保证不看你。”蒹葭急切地抢着承诺道。
皓禹本想抽开她的手离开,但她紧抱着她不肯放,背后也能感觉到孩子在她的肚子动得厉害,似乎也在留他。心中的去意还在,脚却怎么也迈不开。有蒹葭和孩子的地方,每一个转身都很艰难。
“我需要休息一会儿,你的腿给我当枕头?”
“好!”蒹葭高兴地走回去坐好闭眼。
“蒹葭,我母后那边的事你不用管,我哥他们会处理好的。外边有很多蛇妖,你不用管也不用怕,许世新会保护好你的。许世新这个人深不可测,但他绝对忠于你……”
皓禹枕在蒹葭的腿上,轻声交代着他心中不放心的事。他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抵不过身上的疲惫,把担心的话变成梦中呓语……
蒹葭轻轻拍着他的手臂,随意拈来一个曲子套在《子矜》上,给他轻轻哼着。
“青青子矜,悠悠我心,纵我不往……”
这曲子幽怨而缠绵,蒹葭此刻只想让皓禹安稳入睡,所以她哼来温婉而悠扬,而且满怀柔情。
蒹葭一直闭着眼轻哼,所以没看到皓禹那半人半兽的脸,在她的歌声中慢慢变回人形,身上那长长的绒毛也变回红衣……
外边是腥风血雨地杀戮,车里却温馨祥和。纵然是隔着吵杂的打斗声,蒹葭轻轻的歌声却能飘到每个人的耳里。
一直守在马车边的许世新,听懂蒹葭歌中的深情,想起东方曦和给她算过的未来,当即不由自主地为她心酸着。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存在,也许不该只是为了扶她坐上天帝之位,更应该帮她把这份深情留住。
侯昂踢飞拦住他的沈腾化,飞到半空中看着他那披着一身祥光、高高在上的母后,大声道:“你听听这歌声,你为什么非要拆散这对深情的人儿呢?蒹葭她肚子里怀着你的两个孙子。你是皓禹的母亲,但你却要杀了他的妻儿。皓禹为了护住自己的妻儿,想尽办法对付自己的父母,你知道他的心里有多痛苦吗?”
今天这一战,他带着天兵拼尽全力,终于取下悬崖边的控制权,也让皓禹他们可以顺利、平安地爬到悬崖底。
在这过程中,天帝后组织她的人,多次抢夺悬崖的控制权。经常一次次的对战,双方都死伤过半。皓禹他们上来后,帝后更是下死命令,让她的人不惜一切代价杀了蒹葭。
这样一直打下来,双方不难分上下。越打侯昂的心里就越难受,这是他与母亲的战斗,无论输赢伤的都是的自己人。但是为了不让母亲继续错下去,这战是非打不可的。
“侯昂,你从小聪明,看得也比别的兄弟通透。这次你怎么就是不明白母后的苦心呢?为了我们家的权势和地位,这蒹葭公主是一定要杀的。皓禹他以后当上天帝之后,要什么样的女仙都可以,孩子更是想生多少,就生多少……”
“以皓禹的件条,他不用当上天帝,女人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但是他只要蒹葭,只要蒹葭生的孩子。这事,你看了一两千年,怎么还要不明白?你杀了蒹葭,他真的会彻底疯的。”
“如果皓儿真的这么想不通,那我只能任由他去了,他有八个哥哥,谁都可以取代他。”帝后一脸坚决地看着侯昂,那五彩的祥光把她眼中的冷绝照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