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扭头瞪着门扉,伤心欲绝。
祁睿泽等了等,没有等到她回话。
他轻叹一声,道:“那我走了?”
过了一会儿,卧室里还是没有声音。
他又道:“我真的走了?”
这回回应他的是什么东西砸在门上的闷响。
他无奈的摇头,柔声道:“雨儿,我走了。”
门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然后传来防盗门被关上的响声。
韩瑾雨双手抱着膝盖,将下巴搁在膝盖上。
眼泪如决堤的洪水,肆意汹涌。
……
翌日。
祁睿泽被玻璃碎片割的伤痕还在,看着那么触目惊心。
而当她清醒之后那些疯狂的画面从脑海中闪过。
她是那么的懊悔,那么的痛苦。
她不想让他看见她这个样子。
她不想让他陪在自己身边受那样的伤害。
虽然她是个女人,虽然正常情况下她的力道并不及他大。
可是在失控的时候,就是三五个男人也根本制不住她。
这样的她,怎么可以让祁睿泽来陪着自己呢。
这样一个随时会发狂的她,这样一个凶悍的她。
这样一个早就该像那些疯子一样被送到疯人院的她。
怎么可能配得上如此完美的祁睿泽呢。
每当失控的时候。
当那种撕心裂肺的重组之感充斥她的血管的时候。
她多想拉住他的手告诉她自己的痛苦。
可是她不能,她怕自己再伤害他。
她无法忍受的时候如果伤害了他,她会内疚会痛苦一辈子。
“阿泽,我对不起你!你就离开我吧,求求你了!我终会有一天失控杀了你的!”
他心痛的抱住她,吻她的唇。
“傻瓜,我已经错过了很多你最无助的时光,不能再错过现在了。”
“就算你杀了我,我也要守着你,直到你康复为止。”
她点头,泪水终于湿了眼眶。
他吻掉了她的眼泪。
……
经过祁睿泽的同意,韩瑾雨带着王嫂一起出门。
此刻心理诊室里,只有方安娜与助理。
方安娜起身相迎,来的只有王嫂与韩瑾雨。
她笑盈盈地望着韩瑾雨。
韩瑾雨打量着对面的方安娜。
她伸手与她握了握手。
韩瑾雨笑道:“方医生,麻烦你了!”
方安娜静静地打量她。
那日在祁家里,她见过她一面,那个时候她情绪崩溃,看起来很糟糕。
现在却多了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
她做了个请的手势,请她去里面聊。
王嫂警惕性高,先去诊室里检查了一遍。
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她才退了出来。
韩瑾雨淡淡道。
“王嫂,你就在外面等吧,我要和方医生单独谈。”
王嫂怔愣地看着她,而后点了点头。
韩瑾雨率先走进心理诊室。
心理诊室内熏着精油,是薰衣草的味道,闻起来让人放松。
方安娜合上门,转过身来,就见韩瑾雨已经不请自坐了。
她缓步走过去,手里拿着牒子。
“祁太太,需不需要听点轻音乐,先放松下来。”
韩瑾雨点了点头。
方安娜将牒子放进去,诊室里响起肖邦的钢琴曲。
她来到韩瑾雨对面坐下。
韩瑾雨反客为主。
“方医生,上次你跟我说我只是劳碌过度造成的精神压力。”
“可是,我觉得我的情况比精神压力严重多了,我失控的次数越来越多!我已经慢慢地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了。”
“在你第二次来找我的时候,我就猜到了!”
她道:“祁太太,那我们现在开始治疗?”
韩瑾雨点了点头。
王嫂一直在外面等。
两个小时后,韩瑾雨从诊室里出来,王嫂连忙站起来迎上去。
韩瑾雨与方安娜告别,带着王嫂离去。
方安娜目送她们进了电梯,她脸色有些苍白。
韩瑾雨的病情比她想象的还要诡异。
她只在书里看到过这样的例子,在现实生活中从未遇到过。
她想,治好韩瑾雨的病,将会成为了她在心理医学界的一个重大突破。
可是稍有不慎,她也有可能让这个病人走入疯狂。
思及此,她腿软得有些站不住。
难怪她明明心里对她还存有疑惑,还是选择了她做她的心理医生。
那是因为在a城,能够真正帮到她的人少之又少了。
助理看见方安娜脸色不好。
她关切道:“方医生,你没事吧?”
方安娜摇了摇头,“我没事。”
说罢,她转身进了自己的心理诊室。
……
祁宅。
王嫂抿着唇,神情多了一抹凝重。
“今天太太发病,她说她出现幻听了,耳边一直有道声音告诉她,让她不要相信任何人。”
“我怀疑太太不是被洗脑了,就是被催眠了。”
祁睿泽腾一声站直身体,浑身蓄着一股蓄势待发的力量。
他黑眸直勾勾地盯着王嫂,薄唇抿出一抹白来。
“你说她被洗脑了,或是被催眠了?”
“这不可能!如果她是被催眠了,为什么作为心理医生的方安娜没有发现?”
“洗脑与催眠,常常是用来对付意志坚定的犯人,太太被带回祁家时,精神已经被刺激得崩溃了。”“那时候你们最紧迫的任务就是修复她的精神世界,根本不会注意到她是不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