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桂把王福禄炼器之事告与了张三一。
张三一把王福禄炼器之事告与了李四二。
李四二把王福禄炼器之事告与了赵五六。
赵五六把王福禄炼器之事告与了阙新彦。
于是乎,王福禄炼器之事满招摇山上下皆知。
“啧啧!王师兄真神人也!吞下去一块天外陨铁,炼出来一柄飞剑;吞下去一根降龙木,炼出来一条宝杖!”
“哎呀呀!王师兄真神仙哪!吞下去一块砖头,炼出来一座剑阵;吞下一去根劈柴,炼出来十八条罗汉棍!”
“我的妈呀!王师兄简直就不是人哪!吞下去一坨狗屎,炼出来人头大的一块狗头金;吞下去一泡马粪,炼出来马车大的一块玛瑙哇!”
“真的假的?胡扯吧?!”
“谁胡扯?爱信不信!谁胡扯谁是你小舅子!”
“拉倒吧!就你那姐,陪送我一车太清丹做嫁妆我都不要!”
……
传言就像一条忠诚的老狗,从不琢峰跑出去,跑到了造化峰,跑到了不舍川,跑到了稃甲谷,啃了两块骨头、撤了一泡狗尿之后,又吐着舌头跑了回来。
传言传到了王福禄的耳朵里,王福禄沉默不语。
阿桂叹道:“都说流言止于智者,师兄真乃有大智慧之人哪!”
王福禄道:“师弟此言差矣!我都又吞狗屎、又吞马粪了,还大啥智慧呀!”
王福禄去找吴铁球,求吴铁球想个办法。
吴铁球想了想说道:“依为师之见,还是再去找一找掌门。请掌门允许执事弟子再发一版《招摇小报》。”
王福禄苦着脸道:“师傅啊,你不知道这谣言就是从执事弟子嘴里流出去的吗?”
吴铁球摇摇头道:“那就没办法了。有道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你呀,就是浪摧的呀。”
王福禄道:“师傅,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像我这样天资卓绝、品性出众之人最容易惹人非议,招人嫉恨。”
吴铁球道:“话是这意思,但你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是你来问我这些无聊之事,就是浪摧的呀。”
王福禄回去之后,认真思索了吴铁球所说的一翻话,终有所悟,便静下心来仔细修炼。
自上得招摇山,王福禄先吞了灵雾,后“无量”锻体、“漱齿”炼魂,又修了《吞天诀》,创了五脏炼器的法门,修道一途,看起来似是一帆风顺。但以上种种,皆是辅助修行和炼器的功法,虽然吴铁球也曾言到五脏炼器之法既可炼器又可对敌,但认真说起来还是“守”重于“攻”,“矛”弱于“盾”。掌门曾说“来年招摇竞技,不进前三,一剑削平不琢峰,器宗除名”,现在看来,这副担子明显是落在了王福禄的肩上。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啊。
浪摧的呀。
王福禄想炼一支“矛”,想要“进攻”,想修一门更加厉害的功法。
金玉知道了王福禄的想法,便对王福禄说道:“大师兄,你是不识招摇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呀。”
王福禄疑惑道:“玉师弟,此话怎讲?”
金玉道:“大师兄,有道是磨刀不误砍柴功,又说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你我本器宗门人,何必练拳脚、修术法?磨好刀、利好器不就行了?”
“师弟,你且仔细说一说。”
“大师兄,师傅一对铁胆‘乾坤’收天地,‘日月’蕴阴阳,东来苑前与薛大宗主的铁蚁剑、金银巨龙斗个棋逢对手,抢了他的紫竹和锦毛鼠,何等的威风!师兄你有五脏炼器的特殊法门,莫不如多炼制些厉害的进攻型法器。对敌之时,飞刀、飞剑齐出,飞斧、飞镰共舞,还惧怕何人?”
王福禄听了连连称善,笑道:“真是听师弟一席话,胜读了十年的书啊!”
遂就此闭关。
王福禄闭关期间,阿桂和金玉一面随吴铁球潜心修炼,一面协助打点不琢峰一应事务,与其他三宗的接触便多了起来。因为二人皆出身执事弟子,张三一、李四二、赵五六等人便将二人如何成为器宗宗主亲传弟子、如何开悟、如何入道之事编排了一版口头版的《招摇小报》,口口相传开来。其中有一节叫做“吴铁球大闹东来苑,王阿金漱齿不琢峰”,重点强调了吴铁球炼制的法器“漱齿”在二人开悟、入道过程中起到的重要作用。
“漱齿”遂又满招摇山上下皆知。
一时间,找阿桂和金玉求售者众,找吴铁球炼制者众,找东来苑盗取紫竹、锦毛鼠者众......
不琢峰上门庭若市,东来苑前偷儿入室。
吴铁球泡了一壶茶,躺在藤椅上,眯着眼睛品着茶,嘴里哼着小曲,颇有些心花怒放。不琢峰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薛大倒了一碗酒,坐在酒桌前,瞪着眼睛喝着酒,嘴里骂着大街,颇有些心烦意恼。东来苑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喝完酒,薛大站起身,背着手来回走了两圈,心中越想越气,便一甩袍袖,出了不舍川,直奔不琢峰而去。
到了不琢峰,薛大立于峰前厉声断喝:“吴铁球!你个龟孙!可敢一战!”
吴铁球听了也不气恼,高声回应道:“薛大!你个瘪犊子!怕你个球!”
喊罢,吴铁球下了不琢峰,取出一对铁胆,摆开架势,就要与薛大动起手来。
忽然,背后传来一声高叫:“师傅,且慢动手!徒儿出关了!”
只见王福禄蓬头垢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