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闭的空间,纵然是佛殿,依旧显得晦暗。
大雄宝殿内,此时,空荡荡的,只有一人在佛前盘坐,眸中的光彩黯淡,望着眼前的大佛。两手垂于膝上,一手持有念珠,却不转动,很是无力。
了结纹丝不动,像是雕像一样,只有眼皮偶尔眨上一下。
当沉重的殿门,“吱呀”一声打开,有一老僧,从大殿外面走进,来到了结身旁,缓缓坐下,看一眼旁边的人,轻叹一声。
这位老僧,正是了世,算是了结的师兄。
了世的目光,转向了端坐前方的大佛,轻轻开口,声音回荡在大殿:“打从一进来,我就知道了,今日十五,所谓屠魔,即便是你,心……怕是也乱了三分。”
了结没有搭话,仍旧是沉默,望着慈祥端庄的大佛,不发一言。
金光闪烁的佛像,雍容大度,神势肃穆,令人起敬,仰慕其存在。但也不过,是一尊镀金的泥菩萨而已,只是一种向往,如何真的解救众生?
见了结不语,了世再度开口:“犹记得当年,你和了果,两人刚刚到这金顶寺的时候,还是那般意气风发,是青年,是壮年。”
“而今再看你,不过十余载的光阴,竟也如老衲一般苍老,像是古稀之人。”说到此,了世转头一看,而后目光再度向前。
“老衲知道,你的心里,有所牵挂,但老衲却不知,这么多年来,你究竟在做些什么?”了世发出了一声苍老的叹息,无奈摇头。
“你的心思,实在太沉了。”
至此,了结终于开口,只是一声长长的叹气,吐出两字:“师兄……”
听着了结的话,了世缓缓抬起手掌,朝着了结轻轻摇摆,道:“你不必说,你要说的,我都明白,你只管去做就好,不用顾虑老衲和了尘。”
了世接着道:“老衲,和你了尘师兄,我们二人说过,虽不知个所以然,但这么多年来,你的作为,我们多少还是知道些的。”
“你想要干什么,我们不知,也不想知。至于不久前,你突兀的,说是要召开什么屠魔大会,有什么目的,我们更加不晓。”
了世的目光,重又落回到佛像上,两掌合十,朝着大佛一拜,继续道:“但我二人,还是明白的,我们愿意相信,你不是那大奸大恶的人,做这些,必然有你的理由。”
了结轻叹一声:“倒是谢谢两位师兄的体谅了。”
“我们希望你明白,当初,我们二人,将这主持之位让给你,便是对你的信任。即便是现在,我们也丝毫,没有后悔昔日的决定。”了世轻语。
“而今,事情已到了紧要关头,我们虽信你,但也希望,你莫要辜负了我们的信任,莫要毁了这千年的古刹,佛家的传承。”
说着,两个人都是沉默,空荡荡的大殿,再次变成了沉寂。一声长叹过后,谁都没有再说话,默默闭起眸子,似在祷告。
同一时刻,金顶寺附近的一地,此处应当是一山崖。
出现在这里的,共有四人,站在前方的,是雪零露和雪霖霜,两人并排。在这二人跟前的,是一老者,老者身后,跟随一少年,年纪较之雪霖霜,要稍小一些。
老人首先开口,恭恭敬敬道:“小姐、少爷,两位出来的,也够久了,该回去了。”
雪零露笑道:“不急,不急,父亲那里,也早该知道的。想要我回去,怎么也得兄长,先做表率。”
说着,雪零露以眼神示意,瞟了雪霖霜一眼,而雪霖霜倒是没有说话。
见两人这样,钱伯无奈摇头,放弃了让两人回去的打算。
他是从小,看着这两个孩子长大的,他们什么样的脾性,钱伯最是清楚不过,他心里清楚的很,就算再坚持说下去,也是没用的。
钱伯随即换了话题,问雪零露道:“当日七星门的情况,小姐可否告知?老奴虽多方查探,但到底也不清晰。”
钱伯凝眸问道:“当日七星门夺剑,月神宫可有去?”
“自然是有去,那些个低劣的女人,如何会放过那般时机?”雪零露反问。
“可老奴听说,自开始到结束,没有一人,见过那些女人出现,这不是说明,那群女人没有现身吗?”
“没去?”雪零露一声冷哼,“只是没现身而已,自始至终,他们都没有出现,一群狡猾的女人。”
雪零露问钱伯:“钱伯,我倒是要问你,我要是和你说,那群女人没去七星门,你愿意信吗?”
“自然是不信的!”
“这不就得了!自钱伯你问我的时候,想必,你的心里,就已经有了答案。”雪零露笑容满面说道。
雪零露的话,令钱伯不禁沉思,眉间变得郁结,低下了头,佝偻着腰,陷入思索当中,不觉沉默不言。
一旁的雪霖霜,听着两人的谈话,感觉烦乱,皱起眉,不想继续这些话题。
他手持着玉笛,在脸颊上,轻轻敲了两下,目光落在老者身后的少年身上,问道:“钱伯,这孩子是?”
钱伯原本还在思虑,听到雪霖霜的话,眉间变得舒展。
“来,你过来!”钱伯笑着招手,示意那少年过来,向雪霖霜介绍:“这是老奴的孙儿,唤作雨泽。少爷长年在外,他又刚来不久,不认识,也是自然。”
“这次,老奴代老爷前来,也是特意带上了他,多见些世面。”
钱伯身后的少年,一脸安寂,原本在静静的站着,听到钱伯的话,即刻上前。
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