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安络,你死到临头,还不快快把圣灵珠交出来。”山顶上,怀安解开了云安络的哑穴道。
“呸!你一个下贱的奴才,也配跟我说话。”被解开哑穴的云安洛朝怀安吐了口唾沫,嗤道。
“你!”怀安欲抬手欲掌刮这个嚣张的云安络,被手下拦住了。
“怀安大人,息怒。以免主子来了,不好交代。”手下的人,劝解道。
躲在丛影之中的魏以南,听到圣灵珠的时候,心里微动。传闻圣灵珠是灵物,若能化解开圣灵珠,用于修炼,便可大大提高一个人的武学造诣,突破自身结界。百年之前,有传言说圣灵珠在一个隐匿于世的医药世家手中,没想到会在云安络身上。
两方僵持的氛围并没有维持多久,来人的通禀,黑衣人的主人出现,打破了这僵局。
“谢昀季,你终于来了。”云安络看着来人熟悉的面庞,冷笑道。
“云安络你杀害祖母,拿到了圣灵珠,这于你有什么好处?圣灵珠于不懂武的人而言,不过是一颗弃品。好好的云家小姐你不当,非要当阶下囚,何苦,嗯?”
谢昀季清幽的目光看着云安络,深沉的声音淡淡说着。
“圣灵珠于我是无用,那于景飞呢?谢昀季,你害怕了。”云安络看着语气高高在上的谢昀季,嗤笑出声说着。但她的后一句在谢昀季听来,像是一个不太好笑的冷笑话,他害怕?试问,这世间有他害怕的东西吗?
“你知道这里为什么叫吃人崖吗?”谢昀季直接无视了云安洛的嗤笑,不咸不淡的问道。
“你在恐吓我?谢昀季,你别忘了圣灵珠在我手上。若我有个什么闪失,你这辈子都别想得到圣灵珠!”云安络微拧眉,瞪着谢昀季说道。谢昀季手段强硬,曾是让人闻风丧胆的修罗王,说不畏惧谢昀季,是假。
丛影之中一只小野猫趴在魏以南脚上,发出了声音,魏以南怕被发现下意识的忙把猫咪抱到一旁去,但丛影之中的身影已经传到谢昀季的耳朵里,只见谢昀季抽出下属手中的佩刀,刀尖直直朝响动的丛影飞去,魏以南抱着猫咪往旁边滚去,躲开刀刃。
“出来。”见谢昀季瞧着那丛影,低斥道。
魏以南看了眼手中抱着的猫咪,放猫咪往那群人的反方向丛里去,自己走出丛影。谢昀季看着来人瘦削的身形,枯黄的皮肤,陌生的样子,没认出她来。
“阁下,是何人?”能在一瞬之间躲开他的飞刀,谢昀季不认为这人看起来好欺负。自到达雪域客栈之后,魏以南便拆了那个被牧戈大题小做的右手伤口,与其说是骨折倒不如说是脱臼和被地面擦破的皮外伤。脱臼这事,让不懂的人瞧了,像骨折,让懂得人瞧了,见她是牧戈他们的一家之主,又不敢对她下狠手,把脱臼的部分回正。
借着对外是“骨折”的手,暂时避开了魏夫人为她埋的坑,这是魏以南为何没有让骨头尽快回正的原因。既然已经离开了魏家,拖着这挂脖子的“骨折”手,未免太过麻烦,她便自己回正了错位的关节。“路过。”魏以南身正不怕影子斜,坦然看着面前曾朝夕相处的谢昀季,说道。不知道为什么,谢昀季看着这个素未谋面的人,却有一种见到乾行修的感觉。
坦然,这便是乾行修给人的感觉。谢昀季在听闻乾行修的死讯时,暗地里亲自去了趟祁国佑今,他亲眼看着乾行修的棺材下葬,面前这人绝无可能是乾行修,更别提敏捷身手。
下听到多少?”谢昀季打量着面前这个小个子,语带危险说道。
魏以南看着那几个手中握着刀刃的黑衣人,渐渐将她半包围起来,见她轻勾唇笑着,往他们的半包围圈里,走近几步。离开了漆黑的树影,魏以南整个人站在月光之下,直面着负立站着的谢昀季。就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身上的变化。
从前她去了趟数据流,成为沈珺安,拥有绝对武力,学会权政,但心中却依旧是那个畏惧,胆怯的南璃公主,借着珺安留下的武力,渐渐把大部分转化自己的,但到底是借了珺安的。没有珺安对这份武力该有的自信,顶多用于防守,却让她自己固步自封。
重回五显大陆,一心想报仇,被仇恨冲昏头脑,毫无章法,遇到谢昀季,渐渐察觉危险,内心的防守机制被调动起来,迫使她不得不冷静下来,把对傅衍的仇恨暂放一旁。然而旻朝就是一个看起来水不深的清晰浅滩,她却发现越走越深陷泥潭。
何谓道深浅,若亲身去往,深陷其中,已难自拔。
害怕被再度背叛,害怕再度错信他人,害怕极度的害怕,这一切的心境就是她在旻朝的心境。尽管谢昀季对她再容忍,但如果这些东西参杂了利益,参杂了交换,参杂了算计,那么这些好便全数变成了缥缈,哪怕她曾经想为谢昀季放弃一切,也得不来她心底极度缺失的安心。谢昀季的在局中下的每一步,无疑都在告诉她,当她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她必将是弃子。
经历这几生几世,她竟都无法填补,那在第一世便被破碎的安心感觉。
乾行修为什么能让靠近他的人,就觉得安心,因为他身上存在着坦然。黑暗便黑暗,光明便光明,是苦难也好,是喜乐也好,他都坦然面对。在乾行修的身上,黎羽见到了那个第一世的自己,爱便是爱,恨便是恨,无谓交换,无谓算计,只余一片赤诚。
她以为乾行修的离开,让她只剩下绝望,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