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墨凌在一旁看得咂舌,六皇兄的内力竟然增长到一巴掌将书案化为木屑的地步了?
不同于北堂墨凌的好奇,底下的官员却早已被他骇人的动作惊吓得额上爬满了细汗,后背的汗水浸湿一片,这一掌要是击在他们身上,他们是不是也会刹那间化为一团肉酱?想想这个他们就不寒而栗。
北堂墨宸冷冷地扫向他们,“单单一个水患问题就难倒你们,本王很怀疑,这样废物似的你们是否还够格拿着朝廷的俸禄!”
“下官该死,睿王息怒……”一席话吓得官员们一个个汗如雨下,两股颤颤,慌忙跪在地上求饶,他们或是忌惮于刘丙的势力而不敢胡言乱语,或是因为官职太小不敢与刘丙相争,但是,这不代表着他们对头上的乌纱帽不在乎,睿王此言,明摆着是要罢他们的官啊!
刚才睿王也提到了皇上下旨但凡延误赈灾一事的官员不用上报朝廷,睿王均有权问斩,如今他要罢了他们的官,简直是易如反掌啊!
“你们确实是该死!早在灾患初期,父皇便已下旨秦州作为江南最富有之地,又不曾受到灾患的影响,秦州百官务必协助其他州县赈灾,收留无家可归的难民,你们倒好,朝廷给你们的补贴是拿了,是否做到帮助难民解难了?本王深深怀疑,你们是不是以为天高皇帝远,无人能耐你们?”
“睿王息怒啊!下官确实有收留前来秦州求助的难民啊!”刘丙头扣着地板,道:“秦州城内早已搭建临时住房,里面住着前来求助的难民,人数将至上千,朝廷的补贴不足,下官与众位大人拿着自己的俸禄给予补上,不曾有怨言,还望睿王明察。”
“当真如此?”北堂墨宸视线投向刘丙。
“下官不敢有所欺瞒!”勾着头,刘丙恭声道。得知朝廷派出北堂墨宸暗中侦查灾粮被劫,他早早就做好了应对措施,不怕北堂墨宸不调查,就怕他不调查。
“刘大人可知此次灾患,受难人数多少?”即使刘丙做了保证,北堂墨宸的神色不但没有缓解,反而愈加冷冽起来,视线冰冷地锁住刘丙,北堂墨宸冷声问道。
“回禀睿王,据悉,受灾人数高达三十万。”这一点,刘丙倒也没装傻,而是如实回道。
“高达三十万,你也知道高达!”北堂墨宸声线提高,望着刘丙冷冷一笑:“刘大人,一千人与三十万人对比,你认为算得了什么?”
“回睿王的话,确实不算得了什么。”刘丙声线低小,道。
“可是,王爷,下官与众位大人真的尽力了。”细细思索一番,刘丙抬起头,目光忧虑,“秦州粮食有限,下官只能命人从其他地区购进粮食,因朝廷并未限制其他地区抬高粮价,因此下官购进的粮食比往常贵上几倍,故而朝廷给的补贴并不足以满足灾民救助。”
“此事与朝廷考虑不周有关,为何不上报?”顺应着刘丙的话,北堂墨宸再一次质问道。
“王爷,下官知晓朝廷早已命人押着五十万灾粮前来江南,以为此事不再需要上报,待灾粮一到便可解决了。”
灾粮都已经被他命人劫走,刘丙还好意思提灾粮,北堂墨宸心里冷冷一笑,目光投向底下的官员们,薄唇冷启,“你们可知道,朝廷赈发的灾粮还未入境,便已被数百名劫匪劫走?”
此言一出,底下一直保持缄默不语的官员们便如沸腾的热水,顿时热闹起来。一方面他们没想到竟然有人敢劫朝廷赈发的灾粮,另一方面,劫走灾粮的人数竟然有数百人,这是一个多么强大的抢劫队伍啊!
“怎会如此?”如其他官员一样,刘丙脸上亦然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甚至还有痛心疾首的模样,“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打着朝廷灾款的主意,这要等待着朝廷救助的难民如何是好?”
“睿王,此事该不是与化州知府有关?”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刘丙赫然瞪大双目,“化州知府欺瞒受灾实况,污蔑下官,莫不是这灾粮被劫也是他一手策划的?”
“有可能。”刘丙的同僚纷纷附和。
“哼。”北堂墨凌冷哼,嗤笑道:“刘大人高见!”什么是贼喊捉贼,说的就是刘丙这类的狗官。
“此事本王会调查清楚。”冷冷瞥了北堂墨凌一眼,不动声色的警告他憋住气,北堂墨宸这才对底下说道。
同时,凤眸危险地眯起,“此事暂时对外保密,泄密者,斩!”
众官员额上爬满密汗,惶恐道:“下官不敢!”朝廷之前不曾露出半点风声,此时睿王提出,就算他不说,他们也知道该如何做,毕竟,头上的乌纱帽和脑袋不值得他们去嚼舌根。
身子靠回椅背,北堂墨宸冰冷的视线再一次扫向底下,道:“有关患区的情况本王已向尔等说清,如今,尔等认为此时,尔等应该怎么做?”
绕了一圈,问题又回到最初,这些官员原本就因为站在这里多时两腿就发麻,再经过睿王似怒非怒的惊吓与盘问,额上细汗泌满,后背冷汗浸湿,两腿颤颤,众人噤声,目光紧张又期盼地投向刘丙,期盼这个秦州官员之首能挡在他们前面,应对睿王的问题。
一时间,书房内山雨欲来风满楼,整个空气中流动着那个如王者一般男子身上散发的寒气……
这边,书房的气氛让人压抑,驿站另一边院落的一屋内却温馨祥和。
伴随着清晨柔和的阳光,“嘤咛”一声,沐北宁素白的左手无意识的摸到身旁的床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