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辉明月,凉风如水。
子时的夜晚,高空中的月色更为明朗,如流水般倾泻而下,为这浓浓的夜色染上一层淡淡的银,夜色中的帝都,宁静而安详。
原本平静的夜晚,人们本该沉睡在梦中,然而,此时帝都两座豪华的府邸内却有非比寻常的不平静。
睿王府相反的方向,帝都北边。
“啊…啊…”
宣王府的夜空中传来一声凄惨的嘶叫声。
宣王府布置奢华的如心阁内,沐如星在床上痛得翻来覆去,两臂的刺痛使她原本娇媚的脸蛋扭曲不堪。
“不行,痛,痛,痛死本妃了!”她踉踉跄跄地爬下床。
“砰砰,啪嚓。”满室的古董珍宝被她撞碎,各种花瓶瓷器的随便散落于地,混杂于满地枕头被褥之中,室内一片狼藉。
除却沐如星的陪嫁丫鬟翡翠和红玉,如心阁内所有的丫鬟们都远远地躲在门外,心惊胆颤,谁也不敢靠近这新进门的王妃。
这新王妃长得美艳动人,白日里对她们也是和和气气,却没想到发起疯来如地狱中走来的魔鬼一般阴鸷,她宛若疯妇般见东西就砸,见人就打,就连她的陪嫁丫鬟红玉已是满脸抓痕,如此凄惨的画面,任谁也不敢主动上前送死。
“该死的,你们个个躲那么远干嘛?本妃会吃了你们不成?”沐如星痛不欲生,她急需发泄,只有拳头放在那些该死的贱婢们身上,她身上所受的痛苦才能减轻。
“啊…”
“该死的,翡翠,王爷到哪去了?”沐如星双目通红,她已经痛上半刻的时间了,为什么北堂墨宣还不见踪影。
“公…公主,王爷,王爷他…他在柳侧妃那里。”翡翠吃劲的拖着她,企图将她从地上扶起,吞吞吐吐道。
该死的,她在这里痛不欲生,北堂墨宣竟然在其他女人的房里厮混,沐如星心中狂怒,“哐当”唯一幸存的名贵花瓶被她狠狠地摔在地上,而她因为两臂痛感加深的缘故,再一次跌落于地上,连带欲扶着她的翡翠也被她这么一扯,滚落于地上,地上的碎片划过两人柔软的手掌,室内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之味。
当北堂墨宸跨进如心阁,只听到花瓶破碎的声音,阴鸷的眼眸凌厉地扫向躲在门边上的丫鬟们,“怎么回事?”
丫鬟们被他这么一扫,个个全部颤得垂下头,谁也不敢出声。
她们总不能说王妃身体不适,难受得将如心阁所有的珍品古董砸碎吧?谁能保证王妃第二日会不会将满腔的怨气发泄到她们身上。
见到她们不出声,北堂墨宣只是狠狠地瞪了她们一眼,而后转过身踏入内殿,入眼的便是疼得蜷作一团的沐如星,第一次沐如星在他面前是如此的狼狈不堪,他掩去心头的不满,蹲下身体将她搂在怀里:“星儿,你怎么了?”
“王爷……星儿,啊……好痛,好痛!”到底是堂堂一国嫡亲公主,未曾遭受过这么大的罪,此时见北堂墨宣温柔地将自己搂在怀里,她完全忘了昨日新婚之夜这男子对自己有多粗暴,眼泪像是决堤的洪水再也抑制不住的汹涌而出。
美人就是美人,哭起来可谓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北堂墨宣恨不得将美人抱上床上好好“安慰”一番,此时他完全忘记了刚才自己瞧见沐如星扭曲的脸时,有多嫌恶。
北堂墨宣一把抱起沐如星,冷眼扫过众人:“还不快将这里收拾干净。”话音未落,躲于一旁的丫鬟们纷纷涌入殿内,很快,如心阁又恢复了白日里的整洁干净。
北堂墨宣将沐如星置于软缎锦织的深红软塌上,大手撩开她的衣袖,只见两臂间一片白净,什么也没有,阴鸷的眼眸闪了闪,怀疑道:“很痛?”
沐如星的手臂明明是白净如玉,一看便知道不曾受过伤,她却一个劲儿地搂住双臂喊疼,这不明摆着是做戏吗?
北堂墨宣眼底一片寒气,可气他刚才心里还怜惜这女人,没想到这竟是她诱导自己来的把戏。
沐如星虽是痛不欲生,却也听得出北堂墨宣语气里的怀疑与不满,心里凉透的同时,恨意却是疯狂的滋长着,她明明痛得要死,这男人却心里怀疑她是装的,若是她嫁给的人是北堂墨宸,绝不是这样对她。
见她不再喊痛,也似乎陷入沉思,北堂墨宣更加肯定他心里的想法,他站起身,狠狠甩着袖袍,竟是一声不吭便离开了如心阁。
“公主,你还好吗。”见她不再喊痛,翡翠上前询问道。
“不痛了。”沐如星有气无力道,眼底却一片狰狞,“翡翠,绝对是柳心琳那贱人搞的鬼。”她明明痛得难受,为什么现在不痛了,还偏偏是在北堂墨宣赶过来的时候不痛了。
翡翠心里虽是疑惑,却也不怀疑有它,她垂下头边替沐如星包扎伤口,边附和道:“这府里除了柳侧妃,还有谁有心害公主。”
如今府里最受宣王宠爱的便是一年前进门的柳侧妃,如今见公主是宣王妃,她心里肯定不甘,所以才想办法污蔑公主。
“柳心琳,本妃记住了。”沐如星恶狠狠道。
这边,沐如星闹着折腾,那边的丞相府也在上演着相类似的戏码,不同的是,上官悦却是两腿布满深深浅浅、错综复杂的伤痕。
此时的丞相府,被一层紧张而压抑的气氛笼罩着,悦心园内站满了丞相所有妻妾子女们。
深夜,帝都所有有名的大夫都被上官云派人快马加鞭请来丞相府,然而面对上官悦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