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音虽不说要做一个顶好的皇后。
但既然做了,便要做一个好的。
总归是不要做一个争风吃醋,为所欲为,遭后人唾骂,遗臭万年的那种。
这个想法,早在那沉甸甸的金宝和金册递到她手上时,便已经萌生了。
那一刻起,她便不再是那个只想要寿终正寝的四福晋。
更不是一个只想着怎么在后宫争宠,好好生存的乌拉那拉·若音了。
而是大清的皇后,一个国家的国母。
她的眼里也不再全是小女人的心思。
不再是家族、丈夫、孩子。
因为,一个皇后所做的一切都不是为自己。
而是为了一个伟大帝国的事业。
为了一个天赐皇族的万世荣光!
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不仅仅关系到后妃的形象,还会引导其他妇女的精神面貌。
同时,也彰显着宫廷的圣洁。
如果她稍有疏忽,丢的不止是皇家的脸,也是在丢大清的脸。
只是,她害怕自己做不好。
光是赏罚分明这一点,便是让人难以权衡。
她虽然在后宫处于食物链的顶端,能够惩罚犯错的妃子,妃嫔的吃穿住行也由她管。
但凡事都讲究一个理字。
如果她随意打杀,也会有言官去皇帝面前觐言的。
“落!”李福康尖声道。
同时,凤辇便在永寿宫停下。
若音的思绪,也因为轿子的停下,全都收在了心里。
柳嬷嬷和巧风上前,搀扶着她下辇。
当若音双脚落地的时候,李氏几个从永寿宫出来。
“皇后娘娘万福。”她们朝若音行礼。
见状,半梅走到若音身旁,小声提醒:“娘娘,她们早在您去太后那儿时,就已经过来了,说是来请安的。”
若音微微颌首,表示明白。
她抬了抬手,淡淡道:“本宫适才去太后那请安了,竟不知姐妹们都在,既然来都来了,就进屋坐会吧。”
说完,她便扶着柳嬷嬷的手进了永寿宫。
即便她知道,几个女人在一块,总没什么好事。
但她必须得习惯。
从前在府邸的时候,还可以随意一些,免了她们的晨省,眼不见为净。
可到了宫中,妃嫔们每天早上起床,梳妆好后,就必须到皇后寝宫请安。
来时穿的衣裳,不必太过严谨,只一般的便服即可。
但有一点,不能穿明黄色的服饰。
因为这是皇上和皇后才能穿的颜色。
同时,这些都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
不可能因为若音一个人,就这样作废,她没有权利这样做。
进了永寿宫,妃嫔们按照位份排座。
若音坐在上首,俯视着下首的妃嫔们。
虽说她们身为妃嫔,册封不必昭告天下,而且,得过段日子才册封。
但册文已经盖了章,也已经告诉了她们。
所以,这会子瞧着一张张脸蛋,都透着喜庆。
只有年氏,虽然封为贵妃。
可一年失去两个孩子。
加之才坐完月子出来,气色不太好。
不过,底子在那儿,气色再不好,也是个病美人样儿。
此刻,李氏一改往日的面目,覥着脸笑道:“皇后,您是不知道,当初臣妾知道太后不给您下懿旨后,着实替您担心了一把。”
她以为若音不知道她在太后跟前上眼药,还在这说着好话讨好若音呢。
“李姐姐莫不是担心皇后册封不成,你的册封也要没谱了吧。”钮钴禄氏打趣地笑了笑,随后抬头,也朝若音笑道:“对了,皇后今日册封,臣妾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只前阵子绣了个丝绸面料的薄被,这个天气盖着,最是舒适了。”
说完,钮钴禄氏身边的宫女,就从一个精致的银匣子里,摊开一张水蓝色的丝绸被子。
那被子面料泛着光,上边绣着花鸟图案,中间一个大大的福字。
见状,若音面上带着疏离的浅笑,道:“你有心了。”
接下来,孟氏几个,也跟着说了吉祥话。
年氏虽还沉浸在失去孩子的痛苦中,但也带着笑,恭喜了若音。
大约一炷香后,若音觉着话说得差不多了。
便随便寻了个由头,将妃嫔们都打发走了。
待人都走了后,若音一连喝了两杯茶。
嘴上也纳闷地道:“真是奇怪,本宫还以为她们来这儿,又是扯嘴皮子的呢,谁知道一个个的,嘴巴就跟抹了蜜似得,甜得腻人。”
“娘娘如今是后宫之主,她们的居所又没定下,还住在钟粹宫,可不得好好巴结您,盼着有个好地方住么。”柳嬷嬷道。
若音挑了挑眉,是了,她差点忘了这一茬了。
难怪后宫那些人,都乖得跟兔子似得,唯命是从。
原来为的这个。
不过,若音这会子,可没功夫想这些事情。
今儿穿着那么厚重的衣服,戴着几斤重的帽子,行了那么多规矩礼仪,她的腰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加之早上起的早,天气又热。
她得沐浴,赶紧午歇。
夜里的时候,若音用完晚膳后,就又躺在贵妃榻上看书了。
其实也不能说是书,是关于后宫各处宫殿介绍的册子。
此刻,她穿着胭脂色的丝绸睡袍,正趴在锦被上翻着册子。
下巴则撑在手背上。
身后,巧风和巧兰,正在给她做着背部,以及腰部按摩。
今儿庄重了一天,到了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