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祁虽心疼妹妹,却也知道现在不是袒护她的时候。宁陵这时候也该认清现实,对常永林那家伙死心才是。
宁陵在地上坐了一阵,发觉没人在意她,只是在低声的商量着他们的事,便绝望的离去。
出了书房,宁陵便让身边的嬷嬷去将上去送信给贺铭的小子找来。
见到那个家丁,宁陵便激动的问道:“你今儿见到贺公子的时候,贺公子是什么表情?高兴?纠结?还是烦躁?”
家丁不明所以,当时他紧张得很,深怕被人发现他给贺铭送口信,又担心自己跟家人的小命,哪有心思去观察贺铭是个什么表情呀。
他只知道,贺铭似乎并不上心,只是淡然的让他回话,说是定会按时赴约罢了。
宁陵一听大为光火,指着家丁嚷道:“你个死奴才就是这么办事的?本姑娘让你递个口信,你居然一问三不知。来人,把这个死奴才给本姑娘拉出去杖责三十。”
对宁陵而言,贺铭就是她一直以来的备胎,凡是常永林不愿插手,而她又非做不可的事,全是贺铭为她排忧解难。
如今不正是用人的最佳时候么。
以贺大将军府的能力,保住宁家不是问题。问题是,宁家所属的袁相党,跟贺大将军的忠君为国有所出入,就不知贺铭是否能降住贺大将军啦。
一想到这,宁陵便待不住了,决定亲自找贺铭试一试。
比起宁家真跟顾家一样被贬为奴,她情愿利用贺家,保住自己书香世家闺秀的名分,才好跟常永林那混蛋拿乔。
那家伙既然跟她说了,跟郑家定亲不过是形势所迫,那她就不能再这个时候掉了身价,免得常永林真扶不起她这个落魄世家闺女来。
她宁陵,宁可嫁给人当继妻,也不能与人为妾。
若是旁人得知宁陵此刻的想法,必定要指着她大骂没人性。都到了家门不保的时候了,她却只想着自己的婚事。
可惜没人得知宁陵的想法,宁家的下人们只看着平时端庄得体的宁陵,此时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表现异常得很,都觉得宁陵是个难得的好姑娘。
这个下人眼中的好姑娘也正如下人们所想,为了家族急于奔走。这不,从来循规蹈矩的宁陵,竟大张旗鼓的带着人去找贺铭。
被宁陵惦记着的贺铭此时已经带着顾家父子三人进了城门,直冲知府衙门而去。
邕州知府连青松早先一步接到了贺铭派人送的消息,此时正整装坐在大堂上等着。
他的左下方,师爷连城将所有诉状跟证据都检查了三遍,确认结果跟贺铭跟皇上派来的特使所期待的方向一致后,才放心规矩的端坐着。
贺铭一行人畅通无阻,在衙门外跟特使刘公公等人汇合,浩浩荡荡的进了审案大厅。
按理,这件事的一直都是常永林跟总督府的师爷在管,这时候两人也必须到场才是。
然常永林已经不在邕州,常总督也在刘公公勉强移交了顾家所有案件,表示常家跟总督府避嫌,绝不参与其中。
于是乎,事情出奇的顺利。顾旭养死御马的事因那对老仆的出现,得以脱身。御马之死,成了悬案。
至于顾史跟蓝氏婆媳偷盗书院财物的事,也是子虚乌有的,这件事根本就不用审。
比较麻烦的一点,便是那些叛国书信。
即便有大儒出面作证,那些书信并非出自顾家人的手笔,却也没法子证明有人恶意栽赃。
这个案件需得保留。
通敌叛国这样的大罪,历代王朝的主事者都谨慎得很。大多数帝王都宁可错杀一万,不愿错失一人。
就算顾家没有谋反的心思,却也不能否认持有这种用心的人一直借用顾家的名义进行这种勾当。
为此,这件事便成了保留案件,顾家在证据确凿表明清白之前,依然是嫌疑人。
好在顾家靠山够厚,就算有谋反的嫌疑,却无需承受嫌疑人待遇。
就这样,这一次书院事件算是落幕。接下来便是书院书生们的闹的事端啦。
连青松搓着手,笑着问刘公公:“不知这事可需下官效劳?下官早想着做点什么却不知从何做起。”
刘公公傲娇的哼哼两声,兰花指指向贺铭,尖着嗓子说:“这事不归杂家管,连大人有事只管找贺公子。杂家就是端着圣谕狐假虎威来了。”
贺铭一脸抽抽的看着刘公公,暗骂一句老狐狸之后,才公事公办的跟连青松说:“连大人现在就做得很好,已经帮了我们很大的忙了。若还有需要,小生自会上门求助。”
“瞧少将军说的,下官随时候命就是了。”连青松嘴上这么说,但还是笔直的站着受了贺铭的礼。
贺铭就算是将军府少将军,然没接受将军大印,依然是个没有官职的人,自然得像有官阶的人行礼。
更何况连青松跟贺大将军是一辈,按辈分来说正是贺铭的长辈。
几人寒暄几句之后,贺铭等人便出了知府衙门。刘公公等人也一道去了书院。
此时已近黄昏,回到书院天就黑了。宁惑带着族人等在书院大门的牌坊之下,点着火把灯笼夹道而立,阵营不是一般的壮大。
刘公公大老远见到灯火通明的书院正门,竟然嫌弃的问贺铭:“是你把杂家要来的消息告诉那老家伙的?”
贺铭意味深长一笑,道:“大人一直跟小子在一处,小子传没传信,难道大人心中没数么?”
“哼”刘公公嫌恶的摇了摇头,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