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祁对贺铭的乌龟之说并不在意,反而大方的承认:“龟没有什么不好,既是瑞兽,又知分寸,从不与人相争。”
“真不争?”贺铭不赞同的摇头,“怕是争得低调,没被人发觉罢了。行啦,既然你在这,那我也就能放心去查顾家的事了,希望在我回来之前,你真能护得住顾家不再受欺辱。”
宁祁不明白贺铭为何总是针对他,但他现在确实很担心宁陵,又被顾家的事闹得心焦气燥,便跟常先生告辞进去。
宁祁走后,常先生这才恨铁不成钢的拍了贺铭一下,叨叨道:“臭小子,分明就很明白自己的心意,还要故弄玄虚,真是让人生气。”
说完,常先生也进了屋。
贺铭撇撇嘴,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小声嘀咕:“听不懂你个老糊涂说什么,兄弟之间互相关照不是应该的么?”
话落,贺铭也背着双手,脚步轻盈的出了常家院,往斋长院走去。
屋内,宁陵在宁家大夫人到来之时竟然转醒了,痴痴的望着母亲,一个劲的落泪。
宁祁在外安排好了各项事宜,这才进了屋,催母亲赶紧扶了宁陵快走。他担心宁陵继续待在这里,定会将她跟常永林的私情暴露出去。
面对亲妹妹那泪水横流的眼,委屈得让人于心不忍的神情,贺铭更是烦躁,难得的训斥一句:“我早劝你别跟常永林走得太近,你偏不听。好在没多少人知晓你们之间的事,倒也好办。你现在该做的,便是断情死心,选个对的人。”
宁母一听气不打一处来,转头冲宁祁低吼:“身为长兄,这是你该对妹妹说的话么?你早知她有这样的心思,怎么不跟我们说。现如今说什么都晚了,你也别再怪你妹妹,一切都是你的责任。”
宁祁无奈叹息,望了咬唇呜咽的宁陵一眼,果断的转身出了屋,在外让宁母赶紧把人带出去。
且不说书院这一天过得多么的精彩,就是城里常总督府上也热闹非凡。
常总督面色绯红,一边亲自指挥管事将下边上供的南边特产宝物装箱,一边提点心不在焉的常永林,指着各色箱子,告知他哪个箱子要送去哪些人的府上。
常永林一边嗯嗯啊啊的点头应和,一边朝刚刚回到府中的贴身小厮使眼色,让他先去院中等着。
那小厮神情慌张,一副常永林现在不跟他走,他就要当着总督大人的面和盘托出的模样。
常永林也知道自己贴身小厮尿性,当即找了个借口,从库房出来,闷头回了自家的院子。
才踏进院门,他就劈头说到:“你要是不能说出个天大的事来,本公子直接让人煮了你。”
小厮赶忙擦了一把汗,小声而急促的回道:“公子,咱们往那草料间添料的事被人捅了出来,贺公子已经让人在查了。还有,贺公子还让书院里那些客居的大儒辨认笔迹,那些书信跟诗画全都废了。再就是,新南有名的驭马匠人,已经陆陆续续进入到了邕州府境内,不日就能进城。最后就是,宁姑娘得知了公子即将进京定亲之事,当场就晕了过去,直到现在还没醒来。”
常永林表情变换得极快,眉宇间的阴毒之色越来越浓郁。
待听完小厮的回报,他才冷声说道:“让盯着顾家的人回来。至于那几个搬麦子的学子,本公子希望入夜之后能在西耳房见到他们。如果可以,你们直接让他们消失在这世间。至于宁陵那,待会你想个法子为本公子传封信就成。”
说完,常永林目光微红的走进了他院中的西耳房。不久之后,那耳房里边就传出了让人毛骨悚然的嚎叫之声。
天色渐暗,一老一少一幼被秘密从那耳房抬了出来,扔在一辆残破的独轮车之上,被一层稻草覆盖着从总督府后门运出,消失在夜色之中。
常永林满足的拍了拍手,从耳房出来,舒爽的转动着脖子,对一旁瑟瑟发抖的小厮笑道:“你若不想让你父母姐妹落得这样的下场,千万别跟常七一样犯蠢。现在去把常七叫来,说本公子有赏。”
小厮咽了咽唾沫,晃动着打颤的双腿连滚带爬的出了院子,往关押给宁陵传消息的常七的柴房滚去。
即便跟在常永林身边十年,小厮依然无法适应常永林的阴狠残暴。
刚刚他可是亲眼见到了的,常七那才六岁的闺女,是被常永林下了药的常七的亲父活活祸害死的。常七的妻子,是被常永林养的那两只豺狗掏了肚肠,眼睁睁看着自己闺女被蹂躏而暴毙的。至于那个毁了自己亲孙女的老汉,则是自己撞柱死的。
那老汉也狠,不仅将自己脑门撞得粉碎,往里凹进去了半个脑门,还生生将脖子给撞断。
不知常七知道他仅仅是多嘴传了个不是秘密的秘密,就害得亲人惨死,他会不会当场疯掉。
小厮走后,常永林这才阴沉着脸回了房,招来替他办事的能人,问:“那些麦子你们是怎么处置的?”
进来的两人互望一眼,其中一个小眼睛的高壮男子回道:“全倒进了顾家的粪坑,还搅了粪池,没人知晓。”
另一人补充:“我们办事的时候,没人发现,更没留下痕迹。”
常永林阴翳的点了点头,又道:“顾家那里,还得麻烦两位再走一趟,我希望明早上京之前,能听到顾家传来的哭声。”
那两人再次对望,咬牙应下后,在常永林冷肃的眸光之中,悄无声息的隐没在夜色之中。
且说贺铭去了斋长院,跟那些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