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澄姐弟走了。
自从独孤沁的女子身份被独孤澄情急之下道破后,骁果右军众人看他们的眼神就有些异样,独孤澄稍觉尴尬,独孤沁却是坦然的很,气息平稳之后,与落魄老道低语了几句,才与弟弟转身离去。
只不过临走之际,这位出身自独孤阀的钦郡主低垂着眼眸,走过杨浩身边,看似目不斜视,身体却微微震了一下。
独孤沁心底暗暗叹息了一声,才恢复自若。
至于叹息什么,为什么要叹息,恐怕连她自己都难以述说清楚。
“道长与刚才两位相熟?”
杨浩望着独孤沁离去的背影,不由开口问一老一少两位道人。
“嘿嘿算是吧。”
少年道人置若罔闻,邋遢老道笑嘻嘻回答。
“哦,他们姓高,不知是哪个高家?”杨浩哦了一声,然后接着问道。
邋遢道人闻言摆了摆手,摇头道:“不可说,不可说。不过,以后你自会知晓”
咦,难道其中有什么隐情?
杨浩心中一动,不由沉吟起来
这时少年道人左右张望了一下,终于开口说话了:“喂!杨浩,你说晚上我们住哪里?”
杨浩惊讶道:“你们要住在军营里?”
少年道人翻了翻白眼:“难不成你还要我们住在树上吗?”
敢情你们之前一直住在树上啊!
杨浩眼珠转了转,好奇道:“为什么不呢?”
少年道人看白痴一样看了杨浩一眼,鄙夷道:“那是我们现身之前,反正现在也不用躲你了,住在军营里不行吗?”
杨浩哭笑不得:“你们躲我干嘛?话说你们来了多久了啊”
少年道人摆摆手,打断了杨浩,“那不重要,反正也没有来多久。”
“”
杨浩一脸无语,转头对着秦叔宝,吩咐道:“叔宝,在伤兵营找一顶军帐,留给两位道长用吧”
少年道人睁大眼睛望着杨浩,吃惊道:“你让我和伤兵住在一起?”
杨浩没好气道:“不然咧,给你住我的中军大帐,你住吗?”
“真的?”
少年道人眼神明亮。
杨浩嘴角一抽,斩钉截铁道:“当然是假的!”
少年道人不可思议地望着杨浩,直到确认对方不可能做出让步之后,一下子蔫了下去,皱眉道:“我可提前说好啊,要是那些伤兵吵到了我,我就通通把他们打晕过去!”
“你敢!”
一旁的秦叔宝闻言,再也忍不住跳了出来。
哪怕对方是出世的道人,年纪轻轻,却是一副蛮不讲理的口气,实在是令人讨厌。
“这有何不敢的!”少年道人看了秦叔宝一眼。
“你大爷的”
秦叔宝真的生气了。
“小将军息怒,师兄他不是故意的!而且师兄晚上经常通宵打坐,别说是伤员,就是打雷,都不会吵到师兄的!”
邋遢道人陪着笑脸,给秦叔宝等人解释。
少年道人不屑一顾,扭开了头去。
“都不要说了,就这样吧!都回去休息吧,明天一早大军还要照常启程。”
最终杨浩站了出来,结束了两边的纷争。
“对了,你们还没有回答我呢,你们为什么来找我啊?”杨浩突然记起了这个问题,盯着老少两个道人的眼睛问道。
“额”
邋遢道人闻言愣了一下,眼睛不由望向了少年道人。
少年道人脸上阴晴不定,最后两眼望天,自顾自道:“我困了要睡觉去了,伤兵营在哪里?”
“这个问题也不重要吗?”
杨浩摸了摸鼻头,苦笑了一下,让丑奴带着他们去伤兵营。
少年道人跟随着穆离走在前头,邋遢道人朝着杨浩施了一礼,也紧跟了上去。
“重要,但是我很不想说。”
少年道人脚步不停,老成的声音却传了过来。算是回答了杨浩的问题。
“这是哪门子答案啊!”
杨浩听得一头雾水,摇了摇头,任由两个离去。
明明两人是道士,却偏偏爱跟秃头似的,说话不说全,打机锋。
神经病啊!
杨浩在心里画着小圈圈。
第二日清晨,号角嘹亮,大隋的西征大军离开金山,继续北上。
所行道路,依然是以河谷地,但是道路已经崎岖起伏,车马略有些摇晃。大军行速比之昨日之前要缓慢了许多。
“这里已经是祁连山深处了吧。”
杨浩按辔而行,一路上打量着左右的地势,心中暗暗比对着后世的地理。
除了河谷地形颠簸之外,两侧高山林立,虽然已经是初夏,但时有皑皑白雪的山峰出现在视野当中。
雪山危崖,凌云摩霄。
行路虽难,却令人心间陡生快意,不胜巍峨!
“嘿!你怕是还没见过真正的雪山吧,这里算得了什么!等你见过昆仑,那才叫万仞绝顶,通达九天!”
少年道人懒洋洋跟在杨浩身后,撇着嘴说道。
杨浩回首看了少年道人一眼,懒得和他拌嘴,只是好奇道:“你才多大,有去过昆仑?”
少年道人瞪了杨浩一眼,不屑道:“你管得着嘛!”
邋遢老道在少年道人身后,笑着回道:“师兄当然去过,不过不是此生,而是兵解之前。”
杨浩听得动容,心道,这不就是重生嘛有这么玄乎吗?心中震惊,表面上却装作无事,道:“哦?那他还能记得吗?”
“记得与不记得,有什么分别。师兄总归是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