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内月光清浅,透过镂空花窗映出床上少女柔和的脸庞。柳下夕岚紧紧握着颈间垂下的玉扳指,睡得很沉。
梦里一片朦胧。
“爷爷,我叫柳下夕岚,姐姐叫柳下朝烟,你叫什么呢?”小女孩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一派天真。
老人笑笑,“我啊,我叫寒子呇。”然后便似乎陷进了回忆,眼睛看着某处却没有那处的倒影。半晌后似回过神,叹息般的念着,“轻寒染子夜,幽空挂明星。”
“轻寒染子夜,幽空挂明星?”女孩不解地重复了一遍。
老人望着女孩疑惑的样子,慈爱的揉了揉她的头发,说:“爷爷本来没有名字的,后来爷爷遇到了一个人,她说爷爷就像是寒冷子夜的明星,能照她前行,便替爷爷取了这个名字。她还说,若有朝一日她来寻我便会念一句‘轻寒染子夜,幽空挂明星’,好教我知道那便是她。”说完若有似无地叹了口气。
女孩歪着脑袋,问:“爷爷,那一定是你很重要的人吧?”
“是。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那夕岚是爷爷重要的人吗?”女孩追问着。
老人有些好笑,抱起柳下夕岚,安慰着说:“夕岚和朝烟都是爷爷最重要的人。”
柳下夕岚笑了,即使爷爷不过是在哄她,她也很开心。可是她从没想过,寒子呇说的都是真的。她们本就是他最重要的那个人,即使没有那句话的相认,因为不是她找到他,而是他找到她。
梦醒时分,天未明。柳下夕岚抱膝坐在床头,低垂着眉眼轻喃:“爷爷——”
鸡鸣第三遍,柳下朝烟已梳洗好,换上昨日领的丫鬟装。管家说她还算稳重,便让她去李家二小姐的屋里做个洒扫的。她立刻跑去二小姐李芑的院里,跟管事的姑姑交代好,便去干活儿了。
怀朱去了大夫人的屋里,可她从没做过侍候人的活儿,初来做起非常吃力,总是出错,不过她学得也快,不一会儿便也有模有样的了。
“父皇要是知道我在做这种事的话,一定会被气个半死吧。”笑了一声,又呢喃道“也不知道若是他看到了会怎么想,好歹我也是为他才这样的。”怀朱一瞬怔忪,又回过神,“想他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