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所有人都送走之后,仙枍一个人关上殿门在偏殿里发呆,很难说清楚她现在是个什么样的心情。失落是肯定的,但还有一些不知所措,因为这个情况靠她一个人根本解决不了。
她既然走上修仙这条路,让她半途而废,她又怎么可能甘心?她之前夜以继日的修炼,难道全都付之一炬了吗?仙枍感觉自己很委屈,明明她什么事也没做,只是好好修炼而已,可现实为什么会这样?整整两个月了,她的修为一丁点都没有涨,再有希望,也已经所剩无几了吧?
不是她急于求成,望绣在山里面玩两个月修为都会涨,叶浅在灵熙湖旁边呆两个月,玉牌上也会有那么一丝变化的。但现在,她这么努力,却竹篮打水一场空,那抹月白色的光芒刚刚碰到她的“枍”字,就不再往上走了,无论她怎么努力,也不涨了。
而且寒子呇也才来过,带给她唯一的消息便是,玉牌没有问题。
玉牌没有问题,那问题不就是出在她身上吗?可这两个月来,她并没有遇见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啊?除了……除了捡到了一只九尾狐,会是,九尾狐的原因吗?
仙枍靠在柱子上,微微抬起头望向白玉床上的暮雪。难道,会是它吗?
暮雪并没有睡,它知道仙枍在望它,也看见了对方眼里的挣扎和犹疑,但到底还是怀疑它了。暮雪挑眉,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当然,仙枍是看不出来的。
虽然想到了这个可能,可是在看向暮雪,与它对视的那一瞬间,仙枍突然不愿意那样想了,她的心里似乎有个声音再说,你不该怀疑它,哪怕这世上所有人都会伤害你,它也不会的。
可是她该相信这个声音吗?除了这个答案,又还有什么?最终仙枍只是埋下头,就那样缩成一团靠在柱子的一角,愤怒和无力让她憋闷得想哭,可眼泪却迟迟没有落下来。因为没到最后一刻,她绝不容忍自己流泪。
就这样囫囵的睡了一觉,仙枍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外面的星星很亮,似乎与往日没什么不同,这两个月来,仙枍也是第一次有心情去看星星,就这样望着对面窗户外的星空,看星光璀璨倾泻进她的屋子。仙枍有些恍惚,也平静下来。
这件事情并没有到绝境,离演仙大比还有两年,她还有机会。天厥山有四位上仙,仙禾不行了,还有三个,她可以一位一位的去请教;达到破尘之境和出尘之境的弟子也不是没有,她可以一个一个的千万,她也可以一本一本的去翻。其实,还有很多可能不是吗?
她不该因为这种事就慌乱不已,将希望都寄托在旁人身上,而自己却躲在这里,任由无奈与惶恐淹没自己。这不是她,她不该这样子的。
仙枍扶着柱子慢慢站起身来,眼中一片清明,也更为沉静。这件事是她自己的事,她不管,难道还指望别人帮她管不成?看了一眼还在白玉床上的暮雪,仙枍垂下眼帘,轻声出了偏殿,还顺手带上了玉瓶,不管怎么说,先替暮雪把露水准备好吧,然后,就该她主动出击了。
这次仙枍没有用什么法术,而是一个人缓缓在黑夜中行进,其实在星光的照耀下,夜晚也没有那么黑,反倒有种宁静之感。这两个月来的不安,似乎也就这样被夜风吹散了。仙枍顿时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心境也空明许多,但愿,她会成功的吧。
等走到那片林子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仙枍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着,静静等待第一缕阳光出现。这两个月里,她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可以这么平静的等待着日出,在修为仍然不能提高的情况下。但是,她做到了不是吗?所以,还有什么不可能呢?
当一轮红日拨开云雾而来,仙枍蓦地跃起,驭气收来叶尖上的每一滴晨露,然后归于玉瓶。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丝毫没有停滞,
收好玉瓶,仙枍没再走回去,直接凝了一朵云飞回了偏殿,将玉瓶放好,仙枍最后望了暮雪一眼,还是转身离开了。她不能留下去,她还有很重要的事情去做。
仙枍关好殿门,凝出云朵往第二峰去,她要去找的不是木夭上仙,而是百木。
之前百木师兄对她说过,如果有什么修炼上的难处,可以去找他,他会帮助她的。比起昤昽师姐,其实百木师兄看起来更为神秘一些,或许知道的更多也说不定。
不管怎么样,只要有一线可能,她都要试一试。万一成功了呢?
找到百木师兄其实蛮容易,虽然平时挺神秘,但的确就像望绣说的那样,没事就在依风殿附近修炼,不过一般没人找他就是了。
“大师兄——”仙枍撤去白云,向百木见礼道。
百木自然而然地停下手中的剑,转身看向来人,眼中却没有其他神色,仿佛这个人来或不来,都与他无关。
“仙枍师妹。”百木也难得地点了点头,问,“师妹此时过来,所为何事?”
虽然百木的态度算不上热情,但也比平时对别人一副距而远之的样子好很多了,所以仙枍也未退缩,说到:“师兄,我此番过来,的确有事请教师兄。我最近如往常一样修炼,并无什么特殊之处,可修为却是寸进也无。此事困扰了我许久,想起来师兄曾说过我可以来请教你,我便过来了。希望师兄可以帮帮师妹这一次。”
这番话仙枍说的很是诚恳,百木也表示理解,所以没有推脱的意思,而是沉吟思索了一会儿。
“如果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