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伍谦平滚烫的唇烙在明夷颈项的时候,明夷的身体是无法动弹的,思绪却已经跑了八百米。眼前出现的,是自己被一只美艳颠倒众生的吸血鬼袭击了,被他吸干,与他永生。
当然,伍谦平不是吸血鬼,颈项也不是他的终点。他的手从她肩头滑落,她的xiè_yī也放弃了最后的挣扎,雪白的肩膀裸露无遗。他的手插入两人之间,紧紧掌握,惊得她啊了一声,又咬紧嘴唇。
她以为这次自己无力去挣脱了,也不愿想,究竟是无力还是情愿。
他停了下来,看着明夷的脸,似乎想在她脸上找到她所有的情绪。能看到什么?大约是三成的惊恐,三成的疑虑,三成的羞怯和一分认命。
伍谦平显然对他所见并不满意,扶住她的肩膀,将她稍稍推远了些,似乎这样,能看得更清晰。
明夷从未如此刻这般狼狈,头发散了下来,半飘在水上,诱人的浑圆亦半露于水面。脸上羞怯与疑虑都退去几分,余下尽是惊恐不安,不明白此人意欲何为。这一瞬后,发现自己这模样都落在对方眼里,才又添了羞愤之色。将水中的xiè_yī捞起,团成团挡在胸口,似乎这样就能保护自己。
伍谦平的神色渐渐暗下来,睫毛低垂,添了几分失落:“你不用害怕,我不会强迫你。你应当信我。”
明夷看他这模样,反倒莫名有几分自责,抢白道:“我知道你不会的!”
她说出口,才觉得所说是如此矛盾。真的相信他不会强求吗?也许是真的。她只是不相信自己,能抵制得住他的诱惑。这话,是不能说出口的。
伍谦平细心替她拢好头发,挤了下水,再盘上头顶,用发簪簪住:“别都弄湿了,不好睡觉。”
她由他摆弄,格外乖顺。
他从水中跃起,用羊毛织成的沐巾擦干身体,穿上xiè_yī,再伸手搀扶明夷出来,明夷一手挡着胸前,羞于被他窥见。他另拿了条沐巾给她,转身道:“擦干些,别受凉。”
明夷感激他转身非礼勿视的体贴,慌忙擦了身子,可xiè_yī已湿,这房里也无可更换的,只得用沐巾环了一圈,掖在胸前。
屋里暖炉烧得很热,伍谦平帮她把xiè_yī挤了挤水分,摊开在凳上,把两个三脚暖炉移近些:“兴元干燥,加上这暖炉,明早便能干了。”
明夷瞧他这般忙碌,也有些不忍,但想起始作俑者明明是他自己,便也不再乱想,嗔怪道:“谁让你把它弄湿的。”
伍谦平回头看她一眼:“如果你沐浴前先脱衣裳,不就没有这层麻烦了?”
明夷气得想一脚踹他:“我何时要沐浴了,真是贼喊捉贼。”
“不知谁是贼,我好生在沐浴,你就眼巴巴来看着,我便以为你要与我鸳鸯戏水呢。”伍谦平哪曾在她面前落过下风。
明夷闹不过他,气鼓鼓坐回床上:“我困了。”
伍谦平抢先一步跨上床,把她搂到了怀中,用被子把她包裹起来,才将她身上的沐巾扯去:“不能带着湿气入睡,头发也没干,你就靠在我身上睡会儿吧。”
明夷被他包得如同一个蚕茧,他却半点没占到自己的便宜,因此有些惭愧,看来是错估了他,在此事上,他真算得上正人君子,轻声说道:“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他稍稍探过身子,把床边烛台上的蜡烛吹灭了,整个房间陷入一片黑暗。
明夷被他问得哑口无言,对不起什么?对不起没让你这样那样?说到这个,他应当不好受吧,明明已经十分亢奋的身体,硬生生竟能压制住了。
“我……我不想那样……”她勉强挤出几个字,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明白。
伍谦平打了个哈欠:“唔,睡吧。”
半晌,他说了句:“一切都由你,你在,我就踏实。”
他的头垂下来,轻轻搭在她肩头。她的后背倚靠着他的胸膛,中间还隔着厚厚的被褥。这让她觉得自己如同一个被呵护的婴孩。一个婴孩,不需要什么高官厚禄,不需要什么财帛金银,只要在温暖的怀抱中,就能恬睡。
虽然醒来后,依然要面对生死一线,权力倾轧,江湖恩怨。虽然明日与更远的明日,他们势必还要为了能安稳生存而争权夺利勾心斗角。今晚,此刻,她是真的平静,安稳,别无所求。
她挪动身子,把被褥从身下抽出来,盖住两人,继续睡去。
明夷始终未见到那位卢大人,不过也是,人家身为兴元尹兼手握一方兵权的节度使,政务军务缠身,没道理要来送一位四品工部侍郎。
面子却也给足了,前一日负责迎接的副使大人又亲自来送,奉上四匹快马,附加背着的干粮、肉干、水果、衣履。明夷以为伍谦平会拒收这些礼物,但看他表情淡然,轻描淡写谢过就出发了,又觉得自己真是看不懂官场。
“不是不应当明面收礼吗?何况,他官位高,给你送这么多东西不合情理啊。”明夷在车中喃喃道。
伍谦平笑道:“他这只是示好。卢钧权位虽高,但年岁在这儿,从节度使任上下来,明面上会给一个正一品的官衔,譬如
太傅,尊贵已极,可毫无实权。皇上对于卢氏后人的任用也十分谨慎,极可能也就投在六部各衙门,与我这个工部实际的长官搞好关系,总是有利无弊的。何况我虽背景与多家有关,却也不能说我就忠于一家,因此我还有拉拢的价值。”
明夷越听越迷糊:“你究竟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