骏凌镖局的门面离容异坊最近,门头醒目,面积却很小。算是一个接镖洽谈的地方,只放了两张茶案,留了两名眉清目秀,相貌相像的小镖师。
个子高些的小镖师见明夷进来,立马迎了过来:“这位娘子可要托镖?我们骏凌镖局起自扬州,有百年历史,是江湖上排名前三的镖局。保证货物安全,运送迅速。”
另一个也跟了来:“我们镖局初到长安,还有让利,价格童叟无欺,包您满意。”
明夷对他们如此主动的态度感到欣慰,说道:“我是丰明夷……”
话音未落,小镖师双双躬身行礼:“帮主大驾,有失远迎。”
明夷忍住笑:“起来吧,你们又没见过我,我只是随口一说,若是骗你们的,怎么是好?”
个头高些的挠了挠头,笑道:“我们听说过丰帮主大名,看娘子这般气度容貌,定是我们帮主无疑,长安城难能有这么多出色的女子。”
明夷被逗得倒有几分高兴:“你们叫什么?我瞧着倒比小马镖头还会说话。”
高个镖师应道:“我叫邱大勇,这是我兄弟邱二义。我们是马镖头远方的表弟,跟着他来长安,想干一番事业。”
“有勇,忠义,名字不错。”明夷在茶案前坐下,“无事,我只是来看看,最近镖局境况如何?坐下说。”
两兄弟对视一眼,一同坐下,还是由哥哥邱大勇发言:“马镖头和另两位副镖头都在外头走镖。交代说,这门面不能无人,让我们在这儿守着,给每个来打听的客人都好好介绍我们镖局,纵使这一笔不成,也要留个好印象。”
明夷连连点头:“这话有理,谁都不知走进来的哪一位会成为镖局下一个大客。那这段日子效果如何?”
邱大勇答道:“我们代接下了几个附近的小单子,镖局余下的镖师可以应付。货物价格太高的,几位镖头不在,我们并不敢接,愿意等的,便留了姓名地址,待镖头回来上门造访。不愿意等候的,我们也都好生招呼了,待以后或有再合作的机会。”
明夷笑道:“孺子可教,我尚有要事,先走了。”
两位小镖师恭送到门口。
明夷心情松快了很多,花子贤的武馆成熟稳健,储伯颜看来还真有几分做生意的天赋,只待更多磨砺,就连马成凌,也把镖局打理得似模似样,储娘子那里更不用担心,从任和尚友善的态度便知,储娘子和申屠世家的合作非常顺利,她也常传书过来,报一切顺利。
至于肖氏夫妇,她不知这两人有没有和时之初扯上关系,他们是令狐纶的养子养女,时之初是令狐纶的亲生子。但时之初毕竟是最近才找到令狐纶,因此,他们有没有接触过,明夷不敢肯定。
如果没有,甚至肖氏夫妇并不知道时之初的身份,事情会单纯很多,明夷只要打探出他们在帮派中到底想要做什么。如果肖氏夫妇知道时之初的身份,会站在什么立场呢?会不会影响他们对上官帮派效忠?这还是未知数。
既然困惑,就想办法去解开吧。
西市的质铺钟胙镏莸钠教煜乱荒R谎,低调,神秘,往来不绝。原本想延续扬州平天下之名,但这毕竟是长安,平天下过于霸道,还是老老实实有个质铺的样子。
明夷撩开写着质字的布帘进去,与素常见到的当铺无二,直面的便是一个高高的柜台,后头露出半张陌生的脸,眼睛不大,滴溜溜转着,打量了她一身,估摸出不是贫苦人家,语气还算软和:“要质押何物?”
明夷倒想看看他们如何运作,想了想身上并无什么特别的物件好质押,便说道:“有现银。”
她晃了晃钱囊,里头是银锭撞击的声音。
柜上往左一指:“往南走。”
明夷听言,往南,又是一副重重的棉布帘子,帘子外站着两个高壮大汉,定也是花家武馆的武师。揭开,是一个小间,也有个柜台,没有那么高,里头坐着肖熙,外头有张月牙凳,供客人坐。二人之间隔着台,上头如牢狱般,隔着小儿手腕粗细的铁条栏杆。
肖熙见她来了,深为讶异,走到一侧,是一道门,隔着栏杆说道:“帮主怎么亲自来了?听说你身体不适,有何事吩咐人让我们前去相议就好。您稍等下,我这道门内外两把锁,必须我和肖栋同时打开,以策万全。您让门口守卫去唤肖栋便可。”
明夷摇了摇头,走去坐到月牙凳上:“你也过来坐下吧,我只是顺道来探望下,和你说几句就走,肖栋在不在都没关系。”
肖熙有些迟疑,但还是依言坐到了明夷对面,二人隔着铁栏杆,倒像后世探监的情形。
“你在这南间,专门负责收取外头的现银,写下凭证?想来北间是接待那些质押财物的客人吧?”明夷猜测道。
“是,我这儿收现银,也负责提取本息。肖栋虽不是格外聪明,但对辨认珠宝古玩朝代价值,房契地契的真伪都非常在行。”肖熙坦言。
明夷决意直入正题,杀她个措手不及:“这些本领,都是令狐纶教你们的吗?”
肖熙眼里闪过一丝慌张,只是一瞬,很快恢复了镇定,但这被有心的明夷清清楚楚看到了眼里,也有了定论。他二人知道从小抚养他们长大的人,就是令狐纶。如此看来,他们之所以进入上官帮派,执掌质铺,也定然是为了达成令狐纶的某种目的。
肖熙看向明夷的眼中,见她有三分笑意,七分笃定,心里也明白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