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夷不相信这个二十五年只是巧合,公元八百二十三年生了什么?
“你对朝堂之事可熟悉?”明夷问道。
夏幻枫摇头:“只知次年王位更迭,具体因何为何,不是我们在野之人能知晓的。若你对此有兴趣,只有去找伍谦平了。他这人城府深,朝中一点风吹草动都会留意着。”
明夷叹了声:“只能这样了。就是人家新婚,我老跑去叨扰总觉得有些不妥。”
夏幻枫戏弄她:“你不如嫁过去当他平妻,到时候说什么做什么都便利。”
明夷呸了一声,打开房门:“去去,快回你的容异坊去。”
夏幻枫看了一眼楼下,恰好有两位娘子听到明夷的声音往上张望,笑了笑,对明夷说道:“那明日我来接明娘子一同去庙里还愿。”
说罢,婷婷袅袅走了下去,将众人的眼光都甩在身后。
明夷下楼,很快被那几个娘子围住:“明娘子是要去求姻缘?”“城西那边有个道观,里头的道长看八字很灵,明娘子可以去试试。”“那还是得去月老庙,当年我去了一趟,没过两个月媒人就上门了。”
明夷强打笑脸应付着,脑子里都是数字,823年,二十五年前,二十年前……
她实在有些厌烦往伍侍郎府跑这件事。是的,他升官了。侍郎府来来往往的人比他当少尹时要多得多。工部大大小小实际的事务,相关的人物,剪不断,理还乱。
人家升了职,头一次去,总不能空着手吧。她心里是非常不甘愿的,但既然这次又是要找人打听,算是有求于人,以后还指着他大财源,罢了,送就送吧。
心不甘情不愿自然不会挑什么好东西,到岑伯那儿打听了下,在家中储备现有的药材中挑了几味有补肾壮阳功效的,鹿茸,地精,又去街上买了些仙灵脾,包了起来,大功告成。
等天黑的间隙,明夷难得有闲,与新来的看门人聊了会儿,觉得岑伯选人确实有一招,这孩子忠厚而不憨傻,不多舌知道什么时候该闭眼。岑伯对他也赞誉有加。
拎着药包站到伍侍郎府,敲了敲门,里头一声不耐烦的声音:“谁啊?侍郎休息了,今日不见客。送礼一概不收!”
明夷听出是那个狗仗人势的小管家,低声道:“丰明夷,来看望伍侍郎。”
门迅开了,小管家喜笑颜开:“哟,明娘子大驾,怪小的不长眼。侍郎说了,娘子来了便直接引到书房,请跟我来。”
小管家一路叨叨:“娘子这还提着礼物啊?太见外了。”
明夷逗他:“给你家侍郎大人补肾强身用的。”既然这探子认定了自己与伍谦平有私情,不如就坐实了,省得他老惦记着偷听。
小管家笑得十分猥琐:“那是,那是,还是明娘子心疼我们大人。”
在书房坐下,等着伍谦平。
明夷也觉得奇怪,往常伍谦平一回府都是直接扎到书房,来多少次,都是如此。怎么现在变了?是娶了媳妇儿不思进取了?
明夷原本是想见一见魏守言的,哪怕就是寒暄两句。但伍谦平一早就叮嘱了管家直接引她到书房,这就是刻意避过魏守言,又是什么目的?
等了好长一会儿,伍谦平姗姗来迟。他穿的虽是常服,但也非常端整,全然不像有一次那般,衣衫不整就在书房作妖。想起那次,她脸上还有些烧。
伍谦平敏锐,看她神色,打趣道:“明夷见我怎生有了羞怯之色?莫不是正想着些不可说的景象?”
明夷瞪他一眼:“我是以为你正和夫人行不可说之事,看你一身齐整过来,还有些惊讶。”
伍谦平哈哈笑道:“刚打走一个来套近乎的员外郎,但他家世不简单,也不得随意轰走,应酬了会儿。”
明夷把手中的药包往伍谦平怀里一扔:“这个是孝敬侍郎大人的。”
伍谦平也不客气,当面拆了,一小包一小包打开看:“鹿茸,地精,仙灵脾。这鹿茸倒是成色极好,价格不菲。只是这几样都是壮阳补肾之物,明夷这是想暗示我什么?”
“我怎敢暗示侍郎大人身体有亏,只是新婚燕尔,调补一下总有好处。”明夷当然不会如实回答,为了省钱。
伍谦平将药包绑了回去:“多谢明夷关心,我本就是清心寡欲之人,用不上。除非明夷肯下嫁,我倒是愿意不辞辛劳……”
明夷讲桌上一本薄册子朝他脸上扔了过去,打断他的说话:“勿胡言乱语。怎么不让我见一下守言?要直接让我在书房等?”
伍谦平淡淡道:“她性情虽单纯良善,但毕竟是个女子,如今和我成了夫妻,再如何说不动情,免不了有嫉妒之心。少受些刺激为好,眼不见便好受些。”
明夷想驳斥他对女子的成见,却不得不承认,此人看人入骨,太知世故。他的顾虑有道理,魏守言虽然知道这是个互利的政治联姻,但日积月累,很容易会产生感情,更何况原本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若到那时,明夷的存在就会对她刺激不浅,极可能做出不理智的事。因此,不如现在就避开她耳目,不在眼前,以后也会少嫉恨。
这些按下不谈,明夷将这次前来的目的说了。之前也早与伍谦平谈论过四大家血案的事,只是伍谦平的心思不在此,未深入想过。
明夷把自己对二十五年前生了什么的疑惑告知伍谦平,伍谦平拿出纸笔,一边说,一边写下几个时点。
二十五年前,长庆三年,穆宗病重,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