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了大半天，终于可以开饭了，沐小心只觉自己快被胃酸折磨死了，脸上却还要保持着礼貌的微笑：“谢谢你带来早餐，我还真的有点饿了……”
“老先生，请。”有事儿饭桌上谈，几千年来的优良传统怎么能说丢就丢呢？
让沐小心欣慰的是，起初，风律明也只是安静的吃饭，并没有问她什么刁钻的问题，似乎，真的只是来吃饭的。
护工的到来打破了两人之间微妙的平静。
“工藤先生，您的早餐我带回来了。”推开门，护工就傻眼了，这房间里怎么多了一个人，而且，已经吃上了？
沐小心解释了一番，让护工将餐车推过来，自行去休息。
风律明看着那一车菜，眯着眼睛微微一笑：“看来，老先生的口味和我挺像啊……”不同的人推进来的早餐，有百分之七十是一模一样的。而且，数量也很客观！对于一个病入膏肓，等死的老头子来说，未免太不合理了了。“老先生能有这样的胃口，真不错……”
沐小心呵呵笑道：“人生已经这么悲惨了，在口腹之欲上，我从来都很放纵自己的。”心里却咬牙切齿，不早不晚，偏偏这时候……猪队友啊！
“老先生应该很喜欢中餐吧？”
“当然喜欢。”沐小心点着头，心里却在吐槽，这家伙又在瞎琢磨什么，是不是又要给自己挖坑？佯装惊奇地挤出一句话：“你怎么知道？”
“看您吃的东西，感觉可能口味更偏向中国人，您夫人是中国人吧？”
“啊，对啊！”
“她是哪里人呢？”
“啊？哦，上海人。”沐小心只想着用这副皮囊瞒天过海，哪考虑那么多，而且，都说了自己“夫人”已经over了，结果这人还问上了！
“那您和夫人恐怕没少吵架吧？”
“为什么？”
“上海女人不都小家碧玉的吗？看您这胃口，想来，您夫人每次做菜，都要耗费不少力气的……”
沐小心呵呵笑了两声，心想，小家碧玉和自己胃口大有个辣子关系啊，怎么就要费力气了？做的菜多，所以累着了？是这个意思吗？
“我夫人也比较纵容我。”
看着对方的眼睛，风律明淡淡一笑：“老先生好福气。”
“您昨晚说您常来这里？”
风律明的话完全没给沐小心否定的余地，只能颔首：“嗯，思念夫人的时候常会来这里。”
“您夫人也喜欢滑雪吧？”
“……啊，当然了，她很喜欢。”脸上笑嘻嘻，心里全是吐槽，她怎么可能喜欢这么危险的运动呢，一头扎进雪里，跟鸵鸟似的！一点都不好玩！
“其实，我也挺想带我妻子来滑雪的，可惜，她现在不知道在世界哪个角落里。”
虽然不是很喜欢，但听到风律明说这样的话，沐小心的心还是被触动了，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你们还年轻，有的是机会。”
“其实，我以前腿上有伤，也没有机会去滑雪的。”
“哦，那真的是很可惜，不过，我看你现在没什么问题啊，完全可以去滑雪。”
风律明点点头：“我也这么认为。”诚恳地看着对方，然后抛出了一个炸弹：“您和您的夫人都喜欢滑雪，应该很熟悉这项运动，您有什么特别的经验吗？我毕竟是个门外汉，虽然喜欢哪项运动，但还是有些胆怯的……想听听您的教导……”
沐小心的手卡在了半空，昨天只是看不得他那么难受，去安慰她，哪知道会给自己惹来这么多的麻烦啊，还滑雪惊艳，她知道的也只有这个运动的名字而已！
“还望老先生不吝赐教。”又是一句诚恳的请教，更让沐小心骑虎难下！好你个风律明，果然一直在给自己挖坑，可恶！
沐小心也不急着回答，扭头望着远处的滑雪场，阳光下一片银装素裹，看着就让人心旷神怡，慢条斯理问道：“你从来没有滑过雪？”
“没有。”
骗子，在俄罗斯的时候，明明见你玩过！但现在怎么好拆穿呢？
眯着眼睛眺望着雪地，沐小心语出惊人：“其实，第一次玩的话，不用考虑什么技巧，开心就好。”
“我记得日本作家有描写过这样一段话……”
春天的原野里，你一个人正走着，对面走来一只可爱的小熊，浑身的毛活像天鹅绒，眼睛圆鼓鼓的。它这么对你说，‘你好，小姐，和我一块儿打滚玩好么？’接着，你就和小熊抱在一起，顺着长满三叶草的山坡咕噜咕噜滚下去，整整玩了一天。
风律明微微挑眉，没想到沐小心这家伙还有这么文艺的一天，这家伙的不是只有化学细胞吗？什么时候开始转学文学了，顺着她的目光望着远处的雪原，心逐渐静了下来……
“我妻子很喜欢这句话，所以，她说，就算不会滑雪，两个人在雪地里一起咕噜咕噜滚下去，也是幸福的……”
“……”为了扯开技巧问题，你可真是煞费苦心啊。风律明微微一笑：“老先生，您可真幽默……”
沐小心笑了两声，就此将这个话题掀了过去。
风律明的试探似乎也到此为止了。“老先生，今天多有打扰，和您聊天，很开心。”
这就走了？沐小心心里长舒了一口气，却又有些失落，“谢谢你的早餐。”想了想爱你过，想了想不是很甘心，随口问道：“今天有什么安排吗？不会又去健身房吧？”
“不了，今天去滑雪，约了一位经验丰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