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沚的衣服都被白衫少女撕成片片了,当下只能摘了周围的树叶,围成草裙,以蔽难堪。
他攥着玉簪和布条,寻思趁着夜色,就往回奔。
树叶迎风飒飒,好不风凉。
此时他的心情比较复杂,魔考虽然挂了,却很舒服。
脑海里全是刚才“打架”的情景
这就是魔
李沚还不懂,这不是魔,是自然。
真正的魔,是欲
别过就行
沿途经过一个村庄,李沚停下脚步,打算偷一套衣服再走。
他也没有心里负担,江湖救急,以后再还。
村子不大,本该黑灯瞎火的时候,却有一家掌着灯,听声音,里面似乎很热闹。
李沚眉毛一弯,便站在大门门柱一侧。
细听之下,有个男人说话。
“你家小儿夜夜啼哭,那是家里有鬼”
李沚点头。
“那图大师,你可得救救我儿子啊”
另一个男人说话。
李沚听得“图大师”仨字,不由仔细听。
“哈哈哈,我图某人一定会帮你的,斩妖除魔,我辈本分”
这牛逼吹的,还真是图彦阳。
这货,又出来骗人了
李沚也偷笑,看来他和图彦阳八字相克。
不过,也亏自己在这,要不然,恐怕这骗子怎么死都不知道。
“图大师,这是我们一点儿心意,您收好”
“嗨,你看你这是干啥,算了,我替三清祖师收了”
“哎哎大师,孩子又抽了”一个女人声。
“别怕,图某这就做法”
图彦阳今次穿着白色道袍,比以往低调许多。
头戴纯阳巾,脚踏芒鞋。
手中的法器也少之又少,只一把桃木剑,背着个八卦包。
他走出卧室,拐到后面,光线幽暗的灶房,在那里口念咒语,神经兮兮。
这家的男主顾跟在图彦阳屁股后面,也看不懂他在干什么,反正感觉大师很厉害的样子。
这图彦阳余光斜了眼男主顾,偷偷从八卦包里取出磷粉,撒在灶台上。
秋天,农家烧炕烘炕。就算压着柴火,灶台之上也有热量。
磷粉燃点低,正合用。
但见这灶台上出现鬼形,而且飘忽晃动。
吓得男主顾妈呀一声,差点儿摔倒。
“鬼”
图彦阳心中暗笑,大叫一声,“呔,阴鬼哪儿跑”
似乎配合似的,那鬼形从门缝出飘出逃走。
“大师”
“别急,待我灭了它”
图彦阳表演的很卖力,腿一蹬,追出房门,冲到了院子里。
那鬼火还往大门口飘。
图彦阳自然做戏做足,后面男主顾可也勉强跑出来了。
那屋里的鬼物,正在看着闹剧。
李沚把精神全放在鬼物身上。
此刻听得有人出来,却先见到了绿油油的鬼火。
然后,图彦阳和后出来的男主顾前后大叫一声。
也不怪这俩人惊吓,大晚上你冷不丁看见门外站个人模样的,怕不怕
更何况,还是一个穿着树叶裤的人
再有,本来就神经兮兮的,前面鬼火那么好的铺垫
就算弄虚作假的图彦阳,也真吓到了。
后面的男主顾,甚至尿在了当院。
屋里的鬼,发现了李沚。
李沚干咳一声,却吓得两人又是一哆嗦。
不知道,半夜听人咳嗽,也能吓死人
“图大师”
图彦阳暗叫坏了,流年不利啊,怎么又碰上真的了
就在心思电转时,忽然,那“鬼”推门而入,走了进来。
走是小保安
认出李沚来,图彦阳连忙站直身子,老脸尴尬。
“图大师,巧啊。”
“是是,真巧”克星啊
“主家,快起来,这位是法师,不是什么鬼,看把你吓的,那啥,那鬼以被法师灭了”
男主顾这才敢起来,看了看门外,果然鬼火不见了。
心里却不禁疑惑起来,这图大师刚才怎么也吓个鸟样
但他也想不出个所以来,见图彦阳都恭恭敬敬,来人又一身原始妆扮,下意识以为,这是个高人。
放荡不羁的高人。
李沚懒得揭穿图彦阳的把戏,反倒把目光投向屋里。
里面的鬼,顺着窗户看向李沚。
“那啥你这衣服不错”
李沚看了眼图彦阳的衣服。
他也不是傻子,能靠一张嘴,半瓢水,在冰城权贵中混出名堂的人,怎么能是傻子
他,是玩傻子的
所以一听李沚这话,就连忙脱下白袍,甚至当即把黑裤也脱下,一并奉上。
“法师,如不嫌弃,请笑纳。”
穿着破洞背心,花式大裤头的图彦阳,只脚下一双芒鞋还算值钱了。
李沚心道:这骗子现在混的这么惨了吗
男主顾也是一愣,这个图大师简朴的很啊
李沚接过衣裤,又看了眼屋里,冷笑一声,站在背光角落,换好衣服。
人靠衣装马靠鞍,换上衣服的李沚再次站到院子当中时,男主顾忍不住感叹:果然是高人
不得不说,虽然身材不算合适,却的确有些道风。
图彦阳这时,忽然瑟瑟发抖起来。
李沚皱眉,冷哼一声,双手从腰包取出一张黄纸,念了点符咒,拍向图彦阳身后。
那鬼,终于忍不住出手了吗
图彦阳吓得缩了缩脑袋,正把趴在他后背的鬼露出来。
那鬼,却是一个面容姣好,穿着花衣的年轻女人模样。
被符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