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霸皱了皱眉,没有看到他有任何的屈腿弯膝,双脚一错,身形冲天而起,迎着寒风,迎着高空中的那个快速下坠的黑点儿,冲到了十几丈的高空中。
两道身影在空中相遇,就像是两座冰山雪峰一般撞击在一起,恐怖的撞击声向四周波荡开来。
鬼卒首领那柄锋利且闪着荧玉之光的冰枪,在空中激起一阵啸鸣,湛蓝的天空仿佛都要被它一枪捅破,然而枪芒未涨便是一窒,被夏侯霸的一双铁拳封住。
偶有拳意破开僵尸鬼卒首领的枪芒,落在它的身上,对方的周身都会泛起淡黄色的光泽,让强大的拳意无法噬入它的体内。
荒人的至强的武器就是拳头本身,
夏侯霸的一双拳头就是铁锤,它毫不留情地轰向对方的胸腹。
转瞬之间,鬼族首领与夏侯霸,在空中出手无数次。
撞击无数次。
两座悬空的冰峰不停相撞然后分离,然后再次相撞,如闷雷般的撞击声,就在冰原上空里不停响起。
一道一道连绵响起的雷声,近在咫尺,将二人脚下的僵尸鬼卒们纷纷震瘫在地。
远处的荒人们不再逆冲锋,他们忍受不住那巨大的轰鸣之声,纷纷向远处退去。
这种猛烈的撞击也不知持续了多久,空中又是一记最沉重的闷雷在极北寒域上空的空中响起,猛烈的狂风从空中波及大地,刮得冰雪四散,空中两道人影终于分开,疾退数十丈,落到了寒冷的冰原上。
极北寒域的冰层表面上响起两道几乎不分先后的闷响。
夏侯霸与鬼卒首领身上的霸道气息,随着双脚落地而向冰面上泄散出来,靴底的冰原地面,骤然塌陷,变成了两个巨大的冰坑。
夏侯霸站在茫茫的冰原里,站在那微微塌陷的冰坑里,站在成千上万的鬼卒之前,神情依旧平静,似乎什么都没有看到。
他的眼中只有身前的鬼卒首领。
夏侯霸还是穿着那件普通的皮袄,只是和以往相比,他身上那件皮袄要显得更加破旧,甚至很多地方已绽出几处破洞。
他的神情平静,但眼中却闪出了一丝疑惑。
夏侯霸不明白,眼前的这名鬼卒首领为什么会人类的功法,确切的说它的身体强憾程度绝不下于他自己!
不仅如此,这名鬼卒首领甚至还能使出一些道门的玄妙手段。
若是其它几名僵尸首领也如眼前的这名鬼卒首领一般强大的话,今天的自己绝对没有任何的胜算,死亡第一次离得夏侯霸如此之近。他回首,看了看与他一同奋战未死的同族之人,眼中暗淡了下来。
今日之战,凶多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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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王朝,天启十三年九月十九,流落极北寒域千年之久的荒族南归,在林落凡的引导下,终于经历了千难万阻,再一次将荒人的脚重重地踏在了漠北草原松软肥沃的土地上。
荒族的族人们,因为这一时刻的到来,而让整个部族陷入了一片悲泣且幸福的海洋之中。
汉王朝,天启十三年九月二十七。
时已秋浓,漠北草原上北地已寒,呵气成雾,草色见黄。
某处荒人部落外有一片草甸,草甸上有着不多的几棵树木,树上的枝叶早已落尽,站在此间,目光能够轻易穿透清旷的天空,落到更远的地方。
比如林落凡现在就看到了远处漠北草原上不知什么事物燃烧生成的黑烟。
他坐在草甸上望着西南上空,搁在膝头上的手缓缓摩娑着一块玉牌。
这块玉牌材质有些怪异,说玉不是玉,说金亦非金,很是坚硬,是离开左帐王庭启程前阀婀娜塞给他的,当时他并没有注意,直到现在他才想起,时时握在手里摩娑把玩,有些好奇这块牌子的用途,也借此消减一下对阀婀娜的思念之情。
林落凡虽然穿越而来,并且两世为人,但对于情之一物,看得还不甚清。他不明白这种思念亦或者说是想念的情绪从何而来?但一想到马上就有可能再一次见到左帐王庭的阀婀娜公主,林落凡的心中就会抑不住地激动起来。
自打林落凡率领着荒人们来到了这片漠北草原,他俨然成了荒人的“新首领。”
毕竟没有他,荒人部族里的族人们根本不可能存活下来。而直到现在,夏侯霸依然未归,这让整个部族的人们都多少有些恐慌。直到前些日子,考虑到鬼族极有可能通过断魂洞而追至草原,荒族的大长老们一同出手,将“地狱之门”的洞口完全封死。
荒人们这才确信夏侯霸或许真得回不来了。
当夏侯婉听到这则消息之后,大哭了三天三夜。
林落凡则跟个孙子一样侍侯了她三天三夜。
正当林落凡第一次对于一个女孩子的哭泣显得跺脚挠肺,束手无策之时,夏侯婉拭去了脸上的泪痕,坚毅地说道:“从今以后,我大荒族人只会越来越强!”
自那日起,族中的一众长老们便真得将荒人的命运一手交到了夏侯婉的手上。
林落凡本以为,从今以后会看到一名荒人女强权的骤然崛起。可是他错了,他特么大错特错了……
自夏侯婉接手荒人命运那天起,林落凡便成了她不需要掏钱付费的贴身军师。
初时的他对此甚至有些沾沾自喜,幻想着能手握荒人的兵马大权,杀得天下诸国望风而逃。随后沉下心来,才想到这个看似在荒人中风光无限的角色,其实则是凶险万分。
倘若诸国都将荒人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