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排行于湖面,一连遇了数波鱼袭。根本数不清到底有多少条大白鱼擦身而过。
林落凡一手提了木桨,连连向空中飞鱼打去,左挡右支,苦苦支撑了约摸半个时辰。
也不知过了多久,总算再也不见一条飞鱼,他探手再触湖水,只觉湖水更是热了三分,其湖底的水温可想而知,想必早已开了“湖锅”,
正所谓:马奔,鱼跃,飞鸟惊。无有天灾必有人祸。
一些生物的反常举动,往往意味着一场巨大的自然灾害。
林落凡越想越觉害怕,那湖底的鱼儿跃出水面,想必是湖水渐热所致,他忽听得轰隆一声,身在水面之上,都感地动山摇。
林落凡回首望去,只见浓雾之中,一片红光隐于其中,耳中更是听得嗤嗤之声四下起来,洞中的雾气渐大,湿意更浓。再一看木排四周飘满了白鱼尸体,他伸手捞起一尾大鱼,鱼身都是热的,好似被下锅煮熟了的饺子。
他脑中连闪,心中想到必是地下火山爆发,湖之南岸恐怕早已岩浆横流,万物覆灭了。这也就怪不得,如此一个大好的洞天福地,没有什么大型生物能够生存了。
幸亏自己驶了木排,想要越湖一观北面的景色,否则自己早已被炙热无匹的熔岩化成了飞灰。心中暗道侥幸,更是后怕不止。然而此时若要高兴,怕是为时太早。
倘偌身后的岩浆侵入这片湖水,越漫越多,湖水温度持续升高的话,万一将水煮沸开来,自己恐怕小命仍是不保。
林落凡心中着急,不知怎地生出一股巨力,他直身立于在木排之上,双肘连连挥舞,倒似生得八臂八手的多手观音。若有人见到此时此景,必会感叹万分,将其奉为神明。
木排若离弦之箭,飞驰而过。
湖水被木排分拨两旁,拖出一道长长的白色水线。只不过此时湖中大雾,根本瞧得不见。
一个时辰之后木排终于靠了北岸,林落凡躺在岸滩之上,大口喘着粗气。他只觉身体竟有了虚脱之感。
地腹空间,轰隆隆又是一阵巨响,只吓得他一跃而起,向北发足狂奔了起来,亦不知多久,林落凡只觉眼前一明,迷雾尽去。
他定睛看去,面前竟横亘着一片赤红色的山岩山体,那岩体侧面如刃,光滑无比。
林落凡抬头由下而上望去,只见山岩与洞顶相接,根本无有缝隙可以容人穿行而过。不由得一阵心生凄怆悲凉之意,他这半年不到的时日,竟连番逃生,命悬一线,此生此世虽然窥得修行门径,但又有得什么用处?自己资质过于平庸的紧,恐怕难成大器!
如今血仇未报,再遇如此大难,难不成今日便真要成了明年他林落凡的忌日不成?
林落凡越想越怕,心中更是怨恨苍天不公,为何独独自己这个穿越者,要遭此连番大难:母亲横死,自己救下左帐公主反被其族追杀,深入地底又遇火山爆发!
怎么看这都更像是一部惊悚悬疑剧的开端。
但特么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
古语有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自己几番逃得生死,又哪里得到了些许上苍的青睐?又哪里来得什么狗屁的后福?他越想越觉郁闷,林落凡嘴里开始了骂天叱海。直从三皇五帝,一直骂至了大清朝的乾隆皇帝。但他也并非糊乱漫骂,而是将每一朝皇帝的功过逐一指出,一针见血。声音还越骂越响,越骂越是痛快。也不知骂了多久,这才止了骂声。
心道:自己空有一番史学文采,来至此处异世,倒也没得什么用处。如今一番糊乱漫骂,只不过是一舒胸中闷气罢了。当今之计,得想个法子逃出地底山洞才能活得性命。
若是有人在旁听得林落凡的大骂,怕也会听得不少趣味蕴在其中。可惜洞中无有一人,只有嗡嗡的回音缭绕在周身。
林落凡回望湖之南岸,只见茫茫雾气,什么也看得不清。即便能看得清楚,想必也是回不去了。若湖之南面真如自己所料,是那火山爆发,不定还要持续多久!自己只能一路向北寻得出路。然则自己面前,被山岩所挡,又哪里有得什么去路?
他低头看了看脚下的大地,只觉土地极松,伸手抓起一把赤土,奋力向前掷出,以泄心中愤闷。
只听得哗啦一声,赤土之中的粗石小粒纷纷坠地,其中细尘,竟然朝着自己左侧飘荡而去,渐渐消散。
林落凡双目凝神,眼前一亮,忽地一拍自己大腿,哈哈大笑起来,道:“有风,有风,竟然有风啊!有风就好啊,有风就好啊……”
笑音毕了,他大步向自己左侧方向行去,一路上且行且看,倒也不慢。不出半日,便走出十里。路途之上,林落凡时不时地仍会手扬土尘,观得风向。
如此又是行出不足半里,林落凡耳中竟听得一阵呜咽风声,心中狂喜,闻声寻去。终于在一处看似完整的岩壁背处,探得一处岩洞。心中踌躇之际,脚下又是一阵虚晃。
他知是余震之威,犹豫了片刻,终是下得狠心,探身入了洞中。
林落凡眼前再次漆黑一片,一步一步慢慢前行,只行得不大功夫儿,面前一亮,竟再度能看得清眼前之物。
原来在他面前一尺,脚下竟是一道鸿沟挡住了自己的去路,此沟百丈之深,在其底部,竟有着滚滚熔岩,横纵而行。
林落凡倾身下看,只觉热风袭面,酷热难耐。
林落凡心中一片死灰,颓然坐地。自己没有绳索,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