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了那街老巷,林落凡低着头,一路无言。
夏侯婉则在猜忖着林哥哥的真实身份。
中午时分,林落凡与夏侯婉早已回到了客栈,在客栈旁边的一家酒馆要了一盘花生米,一斤牛肉,两大碗牛肉面,还有一壶老酒。
花生米在上一世中号称:“战斗到底!”那就意味着如果与朋友吃饭,即使桌面上的菜都吃光了,花生米恐怕还在!
花生米就酒,虽然吃得有些慢,但终会吃完。
夏侯婉的面只余了半碗面汤,她喝了一口老酒,发现过于辛辣,便不再喝了。甚至有些不太明白,为何林哥哥喜欢喝这么难喝的东西?
林落凡眼前的那碗面却动也未动一口,更没有了初时的蒸蒸热气。汤面上面飘着的一层黄澄澄的牛油,也开始因为温度骤降的原因而凝固了,但林落凡却似乎并不打算离开。
“林哥哥,你与那处院落究竟有什么关系?”夏侯婉看着他认真问道。
林落凡觉得夏侯婉有些臭屁,但还是笑着答道:“自然是有关系的。”
“我是问的是……什么关系,不是问有没有关系!”夏侯婉嘟着小嘴儿认真地纠正道。
林落凡沉默片刻,敛了笑容,道:“关系是有的,但却说不得!”
“为什么说不得?如今你贵为荒人长老,我是荒人圣女,还怕得谁来?”夏侯婉不服气地问道。
“总之不能说,因为一旦说出来,便会有人去死!大汉王朝的朝堂上会有人想要砍了我的脑袋,甚至还会牵连了你!我不想死,所以不能说,但如果有一天我要说出来的时候,那么就会有别人去死!”林落凡肃声道。
夏侯婉看着他的眼睛,很不满意林哥哥方才的回答,摇头说道:“你这是在说废话吗?说了这老半天,也没说出来你跟那座院落的关系。”
“在我大汉王朝里,废话害死的人可不比战争里死的人少。”林落凡晃着脑袋回答道:“有时候有些事情只能说,不能做!有些时候有些事情只能做,不能说。而我现在与那座院落的关系,便不能说,只能做!”
夏侯婉根本不太明白林哥哥说了些什么,但还是点了点头,在嘴里咂了咂酱牛肉的味道。
林落凡会错了意,以为夏侯婉懂了,但其实夏侯婉的脑子里还是一片浆糊,乱的成了一锅粥。
恰在此时,“轰隆隆”一声雷鸣,豆大的雨滴落了下来,转瞬之间,窗外起了一道道雨线。
林落凡倚着窗看着路上的行人纷纷避雨,街道两旁的摊贩慌乱中拿错了人家木盆,雨下的太急,街中的百姓一个个好似惊弓之鸟,抱头乱窜。
离得家近的想必都是跑回家了,离得家远的大都站在了街道两旁的屋檐下避雨。
一个瘦弱的中年男人,身着一袭黄袍,腰里挎着一柄军制单刀,走进了酒馆,应该是大汉王朝里的一名军官校尉,这一点应该从那左手反拿刀柄的姿势可以看出来。
林落凡向对方瞥了一眼,不知为何他对于大汉朝的军制单刀有种特殊的厌恶感。
中年男人方一进来,向酒馆窗户这边扫了一眼,便有客人连饭也未曾吃完,便草草结帐,让出一张方桌出来。
官僚作风,在大汉王朝里是有的!但大汉朝的百姓却生性粗犷,自然很少有人怕得什么官兵!若是官兵不讲理,那便一定会有人站出来跟对方掰扯掰扯。
但这名官爷的黄袍却不是一般,只有应天府的官爷才有资格穿上一身黄袍。
应天府,在大汉王朝里本是一个不起眼的机构,但自从当今圣上刘明举执政以来,应天府便成了大汉王朝里的最大的特务机构。相当于上一世中大明朝里锦衣卫的角色!
不管你是皇亲贵族,还是平民百姓,一旦被应天府里的人盯上了,便几乎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这些年里,不知道有多少个忠于皇族的老臣旧将在那应天府里莫名死去,更不知道有多少人被以叛国投敌的罪命被当街抓走,最后消失在了永安城里。
渐渐地,“应天府”这个名字令大汉王朝里的所有人闻之丧胆,就连家里的小孩不睡觉总是哭闹,大人也会吓唬孩子道:“你睡不睡?再不睡……应天府的官老爷可要抓了你这个不听话的小孩子了。”
由此可见应天府在大汉朝里的绝对权威。
百姓们虽然不怕官,但若跟应天府的人怼上了,难免有些忌惮。中年男子唤了小二,要了两壶好酒,便坐在临近林落凡的一张四方桌前独酌起来。
夏侯婉第一时间发现了打从这位身穿黄袍锦缎的官爷走了进来之后,林哥哥的眼睛里便闪着光。
官爷点完了菜,林哥哥的眼里到处充满了仇恨。她看了看这位官爷点的菜,似乎跟林哥哥点的一样,不同的是对方的菜量要比她们大了许多。难道这就是林哥哥愤怒的缘由?
夏侯婉觉得这个理由太过牵强与荒诞了些,她摇了摇头,看着林落凡的脸,看得极为仔细。
这种仇恨的表情在林哥哥的脸上只是出现了一瞬间,随即便恢复了平静。
就在那个中年男人开口说话的同时,林落凡便再次抬起头来,确定对方就是自己要找的杀母仇人。因为那个人的声音已经深深地刻在了林落凡的脑子里,甚至于林落凡只是完全凭着声音的辨识度便认出了这个韦姓官员。
他并没有立刻冲上前去,一刀结果了对方,而是强压心中的怒火,喝起了小酒。
时间过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