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龇牙咧嘴忍着脚痛,一双眼却上上下下不老实地径往她胸脯、腰身处打量,那眼神赤裸裸的欲念毫不加掩饰。
边打量边嫌弃:“啧啧啧啧,豆芽菜似得,要**没**,要屁股没屁股,还装什么……”
空气中突然旋起一阵风,卷着一段枯枝“啪”得一下打在刘良贵的嘴上,枯枝上尖锐的岔口把他半张脸刮出一条长长的血痕。
刘良贵的惨叫声中夹着刘王氏的惊呼:“哎呦,我的儿,这哪来的邪风啊,真是倒霉催的……”
刘王氏恰好推门进来看到这一幕,一步三颤地跑过来扶着刘良贵的手臂,将他拉到屋门口的小矮墩上坐下查看。嘴里一边回头骂翠花:“你死人呀,不知道帮忙挡挡,看把你哥的脸都刮花了,我看你就是成心的!”
她依旧弯腰拧衣服晾衣服,心里得意洋洋想,今日这火候拿捏地正好,挂出的伤口不偏不倚,不深不浅,简直完美!
这次刘良贵没有帮她说话,斜着眼睛看她,心里还气着她不让亲,但也没说她踩他脚的事。
随着她年龄渐长,刘良贵看她的眼神越发露骨,迟早有一天刘王氏会把她剥光了送到儿子的床上。
她轻叹一声,也是该离开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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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夜晚的风轻柔的透过窗户送进来,吹到脸上如母亲温柔的**。风里夹杂着淡淡花香和青草的清新气息,还有若有若无,自山上飘来的常人察觉不到的惑心兰的香气。
静夜中,她睁开双眼,那一双眼睛在暗夜中犹如天上的星子一般明亮耀眼,又如一汪湖水一般澄澈明净。那双眼中带着些微愉悦,灵动干净,远非白日的木讷能比。
她从被子中伸出一只手,食指转了半个弧度,似乎在空中勾起个什么东西,随即一缕淡的几乎看不见的紫色透明气体绕在她的食指上,被牵引着送入刘巧玲的鼻孔。
刘家就三间土房,她跟刘巧玲一间,合睡一张木板搭成的床上。
刘巧玲的呼吸越发沉重,甚至发出小小的呼噜声。
她掀被爬起,摸黑将衣服一件一件穿在身上,悄无声息出了里间的门。
刘良贵平时就在当间打地铺,白日不睡的时候收起来。
刘家并不算十分拮据,奈何刘王氏是只石头公鸡,仅有这三间土坯房,也只能这般将就着住。
她站在门口,单手结成兰花,再将食指轻挽,两缕紫气顺着她的指尖飘出,一缕钻进刘良贵的鼻孔,另一缕飘飘悠悠进了东间的屋子。
略等片刻,东间和当间的人都发出睡沉后的缓慢粗重的呼吸声,她轻轻拔下门栓,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子夜的山村岑寂得仿佛天地间唯剩她一人,夜色茫茫笼罩着大地,天上仅有寥寥几颗星子,清辉淡淡,洒在头顶。
她走在羊肠小道上,寂静的山野中响着虫儿偶尔的呢哝声,草儿努力伸着枝条舒展身体,野花星星点点绽放,花瓣上垂落的露珠倏然间渗入泥土中。
她微笑着展开双臂,她在山间草木中跳跃着奔行,风儿掠过耳际,发出低低的轻吟,她听到草木的抖擞声,听到群山的呼吸声,听到溪流的私语声……
山间的一切生灵醒来,随着她的脚步雀跃。
这条路她走了千百回了,就算闭着眼也能摸到地方。
顺着崎岖的小道上了山,半山腰有间石头垒成的简陋房子。
她没有敲门,房里突然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明光来了,进来吧!”
房间里点着一盏昏黄的油灯,油灯下一个闭着眼满脸橘皮的老者,头发全都白了,在脑袋上束了个小小的道髻,插着一根骨笄。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看不清原有的颜色。他佝偻着,双手平摊在两膝上,盘膝坐在席上。
他身形纹丝不动,似乎这样坐了许久,也将一直继续这样坐下去。
屋里有一张木板床,一张木板桌,桌前一条凳子。
她熟门熟路摸出一张席子,与师父并排坐下,道:“师父,今日还学上灵经?”
她的声音偏软糯,说出话来显得没半点主见似的,像跟人撒娇。
师父睁开眼,那双眼沉沉如这夜色,似乎藏着远古的时光,让人看不到彼岸。
他的姿势依旧没变,只是缓慢地转过头,一只手在空中拂过,在昏暗不明的光线中突然悬浮出一排整齐的,闪着金芒的小字。
“上灵经第十卷,你今日记住了,所有经文也就学完了。”师父苍老的声音缓缓道。
她“嗯”了一声,忍不住有些雀跃,八年了,该学的终于要学完!
按捺下有些跳跃的心情,急忙专注地向那些字迹看去,随着她的默念,金芒一个个渐渐淡去,最后消失无踪。
“该教的都已经教给你,为师也是时候离开了。”师父的目光看着窗外,淡淡道。
她倏然撑大双眼震惊地看向师父,惊慌失措胡乱找着借口:“可是,可是徒儿觉得还不够精熟。”
“离开”是怎么离开,她可不会会错意,尽管早已清楚有这么一天,但没料到就是今日。
师父的目光看向她,将她不舍的心情看得清楚,缓缓摇头,“师父领你进入这扇门,今后该如何精进,尚需自己慢慢体悟。聚散皆是因果,缘来则聚,缘尽则散。明光,你我师徒缘份,尽了!”
她低下脑袋,心头的悲伤渐起,一路向上蔓延。
她强自压下这悲伤,师父不喜她情感过于丰沛。
“徒儿还有再见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