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明光观赵玉京神色淡淡,不像个热情的性子。叹道不愧和赵衍齐名,连这性子都是差不多。不过想起赵衍私下那混蛋性子,也不知道这位赵玉京是不是也是人前人后两幅脸孔。
商昶嘴里分辨着:“我去叫了柴子书和方画戟一起过来帮忙,可没有偷懒耽误昀哥的事。他们两个一个在大门,一个在二门,已经守着了,昀哥放心!”
说着话眼光却往洛明光脸上瞄。
乐阳长公主赞了一句:“这次倒细心,有长进!”
商昶的眉毛立刻飞了起来,“我家老祖宗也夸我进益了!”
孩子似的性情,叫乐阳长公主和洛明光同时莞尔一笑。
沐昀介绍洛明光:“这位就是我洛家妹妹,妹妹过来见过勋国公世子、褒国公世子……”
“这位妹妹见过,那天在城外,妹妹可还记得?”商昶绽开笑容,十分阳光灿烂。
哦,洛明光想起来了,那日出城迎接沐昀的人中有一位说昀哥的妹子就是我的妹子,就是眼前这位。
倒是十分的不见外,这就叫起妹妹了。
她却不能随便叫什么人哥哥,屈膝道:“见过赵世子,见过商世子!”
赵玉京微微颔首。
时辰不早了,乐阳长公主挥挥手:“行了,别磨叽了,赶紧招呼客人去!”又交代赵玉京:“京哥儿看着点,别让他们胡闹得太过。”
“姨母-----我这刚认了妹妹还没说话呢就赶人!”商昶涎着脸皮嘟囔。
赵玉京倒是拱手道是,十分干脆的欠欠身一手扯了商昶,道:“再不过去客人就该进门了。”
商昶犹自挣扎着回身挥手:“妹妹,有人欺负你说一声啊,哥给你出气!”
沐昀接一句:“正经哥在这儿呢,用得着你?”
洛明光抿嘴而笑,长公主笑骂沐昀,“你也别跟着了,一起去吧!”
“那怎么行?怎么也要把娘和妹妹送到地方!”
“快去!自己家里,又不是不知道地方,还要你送!”长公主斥了一句。
沐昀道:“好好,谨遵母亲大人之命!”
说着转身向前面两人招手,大步流星往前赶:“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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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阳长公主府的宴会尚未开始,禁中大内太和殿中张彧已经派人查清陈霸和啸九州的消息,上复淳和帝。
那日陈霸和啸九州带着心腹下属出了潞州,夜里宿在太平府的一家客栈中。
陈霸是个无女不欢的,那夜同样招了当地名妓露心过夜。折腾了大半夜,陈霸沉沉入睡,丝毫没察觉窗外探进一根竹管,旋即一股细烟丝丝缕缕飘进房内。
睡到天色将明,陈霸突然被吆喝拍门的声音吵醒。客栈里吵吵嚷嚷,似乎官兵在搜寻什么人。
不多时搜查的人已经来到陈霸的房门前拍门,陈霸起身开门。门外官兵自称是太平府都指挥使司的人,奉命搜查江洋大盗。
陈霸睡意正浓,极不耐烦,击刹司历来横行惯了,哪里是肯让人的,坚决不让人进房。
那些人却是横了心非进不可,对方人多,陈霸的人还没赶来,官兵们已经涌进了房里,旋即一名官兵掀开他床上被子,惊呼一声:“在这里了!”
门口有人闻讯跑去报信。
陈霸当时下意识反应,这些人恐怕是做了局针对他来的,待他看清床上之人,也不由惊住了。
只见床上一名女子,正是二八年华,肤色白腻,秀发堆云,可双目圆睁,已是气绝多时了。而锦被堪堪遮到胸前,露出晶莹的肌肤上青紫斑斑,不加遮掩的纤细脖颈上赫然一双手印。
重要的是-----此女不是露心!
露心哪里去了?
陈霸分明记得临睡前还把那软滑的身子搂在怀里的,怎么一觉醒来换了人?
这人又是谁?
陈霸正在试想整件事情,揣测可能栽赃陷害他的人是谁,门外脚步声杂沓,啸九州和下属们也都惊醒过来查看。
陈霸还没来得及回答啸九州的问题,又是一干人进来,当前官兵分开人群请两人进来。
一人四十多岁的年纪,穿着常服。另一人及冠之年,身上却是一身吉服,似乎正在娶亲,匆忙出来,未来得及更衣。
官兵介绍说,长者是太平府都指挥使,少者是都指挥使符简之子符凌云。
原来今日正是符凌云成亲的日子,酒过三巡,新郎回到洞房,却发现房中侍女全都被迷晕过去,新娘不知所踪。
为保护新娘名节,符凌云尽管又惊又怒,当时也没敢声张,悄悄禀告了父亲,符简立刻以府里进了盗贼之名封城带人到处搜查。
而今新娘子就躺在陈霸的床上,看那样子,分明是被jiān_shā。都指挥使掌握一府军政,儿媳被人掳走jiān_shā这种事简直是奇耻大辱,断不能忍,当场下令捉拿陈霸。
陈霸自然不会束手就擒,分辨无效,就拿出证明自己身份的腰牌。
击刹司的存在见了不了光,内部证明身份的腰牌不敢随便拿出来,为外出行走方便,淳和帝给他们的是带刀舍人的腰牌。
带刀舍人是皇帝近卫。
然再是皇帝的人,也没有强掳地方大员女眷jiān_shā的道理,若掌握一方军政的符简忍下这口气,那也太窝囊了点。
何况身边的儿子目眦欲裂,若不是他还有几分理智,三番五次拦着,恐怕立时上去生啖其肉。
符简必竟不是庸人,虽也有些怀疑这些带刀侍卫不会无缘无故做下这么不堪